佣人被这一连串的问题砸得措手不及,愣了下神连忙组织措辞汇报情况:“先生在屋里躺着呢,他晚上回来没多久就发病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症状、症状……”
她吞吞吐吐,宁卿卿瞬间懂了佣人的未竟之意,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紧走几步,手指触到虚掩的主卧门上,后知后觉地犹疑了一下。
佣人疾步跟在后面,宁卿卿突然停下来,她没反应过来,险些撞在门上,抬头疑惑道:“太太,怎么了?”
宁卿卿没回答她,纤细手指搭在冰凉的实木大门上,垂眼勾起自嘲笑意,终于下定决心,压下手掌使劲推开了门。
她本以为再没机会、也再不想推动的两扇紧闭的门,没过一天,又在这种情况下被自己亲手打破。
宽敞的大床上摆着两个枕头,堆着两套同样花式的被子,和昨晚清粥小菜,没有两样。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宁卿卿恍惚了一瞬,无暇整理自己敏感悲哀的心思,全部注意力就都集中到窝在床上的男人身上。
她咬紧唇,提前做好被嘲讽羞辱的准备,举步来到床前。
眉心紧皱,鬓角汗湿,身体微屈,长腿蜷起。南宫炎紧闭着眼,菱形唇瓣被自己死死咬住,露出苍白的底色,而手臂,更是大力压进胃里。
一副苦苦忍痛的脆弱模样。
宁卿卿看得心房刺痛,眼前发黑几乎晕眩。才一天而已,怎么就又变成这样了?她扶住床头柜平稳心绪,不敢相信地试探:“南宫炎?”
喉头像被什么东西梗着,吐出的声音轻如蚊呐,宁卿卿正欲提高声音,看上去正在胃痛折磨中专注挣扎的人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呼唤。
费力地张开眼睛,南宫炎偏过头,苍白的薄唇勉强勾起:“怎么,终于舍得出来了?”
他话中带刺,却被虚弱的话音拖累,因而失了气势。宁卿卿权当自己没听见,温声问:“感觉怎么样?还能动吗?你坚持一下,咱们去医院好不好?我这就让佣人去叫救护车——”
“你还嫌我丢人丢得不够吗?”南宫炎哑着声音冷斥,明显对被送去急救满心排斥。
宁卿卿不敢强求,连忙让步:“那我叫司机来……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让家庭医生先来看看吧。”
“我谁都不需要!”南宫炎做出不耐的样子,“你们就算把大夫请来,我也不想看。”
他看着宁卿卿满脸的焦急无措,再也不复上午连门都不肯开的冷漠疏离,心头升起微妙的满足感,觉得自己还算没白折腾。
只是到底余怒未消,南宫炎想都没仔细想,就随口乘胜追击道:“宁小姐放心,我就算死了也不关你的事,所以就别惺惺作态了!”
宁卿卿如遭雷击,原本焦急的脸立刻惨白下去。南宫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个冲动又把话说重了,不由也有些懊恼。
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可不是为了把关系弄得更僵。
南宫炎有心补救,张了张嘴还没挤出话,宁卿卿突然扯出一个清浅的笑容,随即凑得更近弯下腰来。
女人的柔顺长发拂在脸上,幽幽暗香紧跟着丝丝缕缕绕进鼻腔。南宫炎愣了愣,温软纤细的手掌便覆在他冰凉的手背上。
“你放松点。”宁卿卿温言劝道,动作轻柔而不容拒绝。南宫炎略一晃神,难得配合,被顺利地拨开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