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到钱后,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座位前面的宋楠一眼。
并未放在心上。
高三的生活很枯燥,所有人都朝着同一个目标奔赴着,哪怕傅锦衡这样并不需要参加高考的人,都被这样的氛围所感染。
而这一年,有人飞跃自然就有人跌落。
宋楠在几次考试中,逐渐退步,从十几名退到二十多名,最后竟落到了三十多名。
每次发卷子时,她的头就恨不得埋在书桌桌洞。
直到有一次,她转身把卷子交给傅锦衡,他就突然瞥见她手腕上一道清晰可见的伤口。
一条细细长长的伤,刚结了痂。
像是刀子割出来的。
傅锦衡一时心底微惊,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中午吃饭,他跟叶屿深他们一起。
想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你们要是成绩下滑会怎么办?”
叶屿深在一旁臭拽:“我?成绩下滑?那不存在的。”
“我倒是有可能,不过下滑就下滑呗,顶多被骂一顿,难不成还真让我一头撞死,”魏彻满不在乎说道。
他们都出身优越,高考本来就不是唯一的出路。
再不济,让家里捐钱去国外上个名校。
谁又会在意一次两次的考试成绩。
叶屿深还攀着他的肩膀问:“怎么,你这次考试退步了?”
“没有,”傅锦衡伸手按了下额头,有些无奈道:“我只是听说,有些人成绩下滑,好像还会自。残。”
魏彻立即来了劲:“别说,还真有这样的咱们上一届的你知道吧,有个学长每次考完试只要成绩下滑,就往自己身上动刀子。”
这种事情其实并不算少见。
傅锦衡没说话,只是心底叹了一口气。
他并不是热心肠到事事都要管的人,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哪怕无意间撞破了别人的秘密,只当没看见就好。
因此对于宋楠的秘密,他虽撞破却未多说。
毕竟对他而言,宋楠不过是个再普通的同学,连关系好这三个字都算不上。
直到那次中午,他本已走到楼下,却因为手机没带折返回去。
教室里空无一人。
唯有他座位前面的那个女生还埋头在那里。
她好像在抽泣。
傅锦衡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是余光却瞥见她手里握着的小刀。
那种小学生才会用的小刀子。
不大,却很锋利。
果然,傅锦衡走过去拽起她手臂,就看见宋楠手腕上又一道鲜血淋漓的伤痕。
宋楠也没想到,空荡荡的教室里会又有人折返回来。
她像是被撞破最狼狈不堪的一面,当即哭了出来。
这一哭,又仿佛要把一切都宣泄出来。
“我太笨了,什么都学不好,成绩一次比一次下降的厉害。我妈妈说,要是我考不上一本,就让我去打工,她不会让我复读的,也不会花冤枉钱给我上没用的大学。”
一向胆小怯弱的少女,在看到是傅锦衡时,心底仿佛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