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同没有说的是,妻子曾经说过,如今也要给氏族一些空间,叫那些人误以为自己有可乘之机,才能暴露出马脚来。
“父亲,你愿意相信我吗?”
张竞如并非寻常人,帝王心术自己的师父早就教了透彻,原本是以为师父怕自己在后宫之中吃亏,现在想来,师父一直都是把自己当做帝国的未来继承人培养的,就是没有言说罢了。
想到这里,张竞如的心更加的坚定,这个时候所有的谋略都会被一眼看穿,趁着一家人还未离心。
“竟如,你想说什么?”
“现在咱们天下已定,就算是论秦朝汉武,所有的开国之君比起您来,都不分伯仲,但是有一点,他们远不如您,就是您对于女子的任用和信任,我是您的女儿,我是否可以被您信任?兄长现在情况不好,我愿意以身替之,如果以后兄长恢复,我愿意让出这个位置,如果兄长……我愿意照顾兄长一辈子。”
张竞如和自己哥哥走的很近,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原本张鹤同等人在豫州谋事的时候,是两个小孩子,在老家潭州相依为命。
“你师父让你如此说的?”
张竞如摇摇头,“是我就这样想的,我也是您的子嗣,为什么要给那些还没出生的弟弟让步呢?”
“接着说。”
“师父教导我和昭儿,一应事情非常用心,我曾经问过师父为何不教导兄长,但是那时候还小,师父并未回答我这个问题,等到我长大了,才发现师父是未雨绸缪,她能和储君交好,定然是只有益处而没有坏处的,但是师父怕您和储君之间,因为她而互相猜忌,哪怕就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师父也不想冒险。”
“这件事确实如此。”张鹤同叹气,张勤玖是按照普通的储君培养起来的,其中教导的老师还有路数,都是自己拍板定下来的,这样做也没有什么坏处,只不过是朝堂之中事情变换莫测,环境危险,而张勤玖不像如儿这般有能力罢了。
张鹤同救护忍不住后悔和埋怨王绯,那时候如果是能够交到张勤玖,那么也不至于到今日。
但是转念一想,自从登基后自己的内心变化,如果真的是王绯悉心教导,那么自己也会将两人隔开。
“这件事怨朕。”
“父皇,您别自责,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本也不是咱们内部的错,不过是氏族狡诈,就是这样的对手就算咱们宽厚仁慈,想必也会被当成傻子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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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如,我并不执着于非要男子才能传承子嗣,但是这只是朕一个人的看法,百姓们的看法,大臣们的看法,都很难改变,这比女子为官要难得多了。”
“父亲,女儿求的,不过是您考虑我,而非明日就坐在那个位置上,我不想您和母亲离心,所以才有此僭越之语,如今兄长生死未明,我愿意负责给兄长看伤这件事。
不论咱们一家人是怎么样的境遇,咱们只要能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一起,我并无她愿。”
“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意了。”
张竞如点点头,今日所说,都是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如果会引起父皇猜忌,那么也就认命了。
父女俩又说了一些话,张竞如起身告辞准备去探望兄长和母后。
张鹤同看着女儿的背影,作为帝王,心中不免猜忌,但是作为父亲,心中更多的是自豪,张鹤同从一开始是校尉的时候,就不反感自己的妻子参与政事,所以本身对此的接受度就比较高。
况且,执意要传位给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儿子,显然选择女儿更为坦途,毕竟皇后背后的势力,以及女儿师父背后的势力,张鹤同不觉得一个小儿能抗衡的了,也没有必要如此。
最主要的一家人拿定了主意,自此,在门口跪着的大臣,也没有什么用处,皇帝振作的很快,之后就入场处理政务。
只有皇后娘娘,亲自指了御极,为自己的儿子寻医求药。
一段时间下来,朝廷安定如常,也是现在皇帝还硬朗,有没有继承人根本不是很重要。
三年后
王绯自从自己中毒,将事情都安排出去之后,等痊愈了也没有都收回来,倒是有时间做个闲云野鹤。
“你徒弟都要生了,你还这样自在?”
自从九个月前,公主殿下宣布怀有身孕,举国同乐之后,氏族深以为这是晋国之耻,还闹腾过,但是根本就没有人管。
三年来,朝中大多都是庶族、寒门出身,个个都十分务实,一个个都准备在官场上大展拳脚,至于公主是否要生孩子,是否成亲来说,都不是很重要。
况且天家事情,现在帝后分权,虽然皇后娘娘不临朝,但是皇后娘娘掌管的是天下的钱袋子,而公主殿下,那是皇后娘娘的命根子,谁敢放肆呢?哪个部门不需要和户部打交道?
于是这件事,除了在民间引起了议论,也没有人敢真的参到帝后的头上去。
太子殿下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陛下一个嫔妃都没有,很多人都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况且公主手握兵权和御金卫,这样尊贵的身份,谁能说什么呢?
冯景初现在伴在王绯身边,并没有所谓的名分给冯景初,冯景初从来也不提这件事,恰好儿子被师姐秦昭拎走历练,两人过二人生活还来不及,并不想计较其他的。
“公主殿下那里,皇后娘娘会去看,咱们在宫外守着,万一有事情,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