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季柠根本没有考虑会不会砍出人命,只想着孟皓不要再受伤。
很久之后季柠回想起来这一幕,都觉着自己比孟皓更像个疯子。
幸好。。。
季柠举着刀冲过去就要挥下的前一秒,孟皓从背后抽出警棍来,轻轻一戳就电晕了杀红了眼的孟秋。
孟秋砸在地上,发出声沉重的闷响。现场随之安静下来,只剩下季柠保持着举刀的动作,惊魂未定地望着倒在地上的一滩肥肉。
而孟皓甩开手里的电棍,捂住不停渗血的伤口,仰头看向僵在原地的季柠,经年尘封不动的神色裂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缝。
天在这时突然下起雨来,虽然不是很大,但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不过如此了。
“啪!”
季柠终于回过神来,猛地扔掉了手上的长刀,如烫手山芋一般。她这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在做什么。
“你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季柠手忙脚乱地扑过去,扒开孟皓捂住的地方,看到那鲜血直流的伤口,眼泪登时就坠了下来。
“呜呜呜。。。。。。”
不只是这连番的变故积累出的清晰终于得到释放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她情绪突然崩溃,眼泪止不住地滚落,手也跟着一直抖。
亡命徒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谁都不能估计,季柠不敢想象,如果孟皓没有随身带着警棍,后果会是什么。
“你。。。。。。你忍着点儿,我先给你包扎一下,不能让它感染!”
季柠胡乱抹了一把脸,脱下身上的外套,用力把贴身的衬衣下摆撕出一道长布条来。
她吸着鼻头,蹲下身子,动作熟练地扯下孟皓的外套,把布条斜着打了一个结。
伤口还在不停渗血,她不能从肉眼直接判断出伤口的深浅,只能就这么徒手包扎一下,尽量先避免流血的地方和空气接触。
孟皓全程没有说话,脸上因失血有些苍白,深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季柠的表情,只在被碰到伤口时,轻微地皱了一下眉。
雨落得急了,天色也开始转黑,在原地等待特警搜寻显然已经不现实。
季柠把外套盖在孟皓裸露的伤口处,挣扎着扶他站起来,带着浓重地鼻音道,“看看你还能不能走,我们不能再呆在这里,得找个避雨的地方,你伤口不能碰水。”
说是这么说,可荒山野岭,又哪里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季柠扶着孟皓蹒跚着摸索了半天,才勉强在靠近山脚的地方找到个不大的山洞。
外面雨声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救援人员什么时候能赶到。
“你先。。。。。。”
季柠把衣服垫在地上,正想扶孟皓坐下来,回身便看到孟皓轰然倒在地上的一幕。
“孟皓!”
季柠大惊失色地扑过去,抱起孟皓的上半身,手接触到他皮肤的时候才发现温度高的吓人。
她快速掀开他肩上的伤口,那里虽还未愈合,却没有感染的迹象,伤口也护的很好,被外套遮着,也没有沾到雨水,按说不会导致感染发烧才对。
“孟皓!孟皓!你是不是哪里还受了伤没有告诉我?!”
想到这种可能,她就心惊胆战,嘴唇颤抖着,不停地喊孟皓的名字,“不要睡过去,孟皓,不要睡!”
孟皓的脸此时已经褪尽了血色,苍白得可怕,季柠再顾不得其他,把他的外套全数剥下来,扑在地上,上下翻着了几下,才发现了孟皓腰后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