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不在乎贺韶光伤没伤,但是这下也算被她又抓住了处罚的由头,她得利用起来。
不然刚才若是春藻得手,又说了那番话,少爷一定会嫌她手长,不会留她在柏清堂。
贺韶光制止了吴妈妈,她这辈子从小还没受过这么严重的皮肉伤,所以疼得很,口气就不太好:“吴妈妈歇着去吧,春藻有我处置就行了。”
吴妈妈不乐意她插手少爷的房中事,就不太愿意听她的话。
贺韶光虽然来陆府之后对下人都和善极了,但不代表她没有脾气,更何况她算是看出了吴妈妈的这些心思。
“吴妈妈,您是府里的老人,不服我也正常。”
贺韶光暂时用帕子捆在了手上伤口处,她直视吴妈妈的眼睛,语气稍冷,“只是你不该仗着资历欺凌下头的丫鬟,更不该凭自己的喜恶对别人的长相如何,就恶意揣测。”
“你比我更清楚,名声对女子有多重要。若是你今日的话传出去了,春藻日后还能抬得起头生活吗?”贺韶光说得火大,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你将人逼到自毁容貌以证清白,若不是我拦着,你就毁了她的一辈子。”
陆明砚此时还不懂男女之情,他听见贺韶光说这些,才懵懂明白了春藻为何要做此举动。
他看着吴妈妈的眼神愈发厌恶,开口道:“吴妈妈年纪大了,该休息一阵子了。以后院子里的事情,就让从前分配的大丫鬟来吧。”
吴妈妈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小少爷老奴是江家的人啊。”
“妈妈分不清这是在陆家还是江家么?既然这么惦记旧主,那就回江家去吧”贺韶光皮笑肉不笑,这人还真是愚蠢。
“江家也不必回了,吴妈妈从前只是我亲生母亲手下的二等管事,算不得多得用。”陆明砚道。
他考虑的是若是送回二外祖家,不但二外祖家人会写长长的信来劝说他,连自己的济州亲外祖家也会知晓,并送家书来细数他的不是。
烦得很。
并且他们一定会认为,这都是贺韶光教唆的。
“那就带去老夫人面前,让她发落。”贺韶光不愿管她,反而是看向春藻。
春藻自从刚刚毁容失败就一直垂眸,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贺韶光怕她再想不开,就让人捉住她的手,但也没捆起来。
春藻开始是心如死灰,并不害怕,只是伤心娘亲以后一个人,不知该怎么生存?
听到贺韶光不让吴妈妈处置自己,反而帮自己说话,她是不敢相信的。
主子再和善,那也是主子。别说伤着了,一句话没说对,那就是要罚的。
春藻心绪复杂,看见吴妈妈被小少爷厌弃,再被人带下去,然后春藻对上二夫人看过来目光。
没有责备和警戒,贺韶光问她:“枕巾。”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袖子被往下拽,她低头看。
是陆明砚拽了拽她,有些不好意思:“母亲,是我自己丢的”
贺韶光示意他自己说。
“是我换牙发现晚上睡觉流口水,怕被笑话”
原来闹了这一场,竟然是个乌龙么?
春藻自嘲地一笑,她现在是真没什么心情能真情实感地笑出来。
“小少爷与奴婢说是在此方便,也是诓奴婢的吧?便是那时扔的吧?”春藻把一切都想通了。
陆明砚点头,没想到他一时的不好意思,闹得如此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