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家第六进院子的东侧院,开辟出了一个正正方方的花园。正是花开繁茂时,园内红花点点,香草处处,偶有数十点荧光从一些奇花异草上飞起,在空中几个回旋,卷起一丝丝的灵气,又冲了回去。于是,那花更加鲜艳,那草更加馥郁,点点花蜜草汁自然而然的渗了出来,顺着地上那白玉铺就的小小沟渠,汩汩的流进了园内正中的水池内。
那水池长宽十丈许,深不过两尺,下铺白色玉砂,玉砂上是一块块拇指大小椭圆形玉块,青、红、紫、黑,各色繁呈。那池中清水泛着淡淡的银色,奇寒刺骨,风吹过,那水波微颤之间却有金铁撞击声发出。水波正中,一枚碗口大银白色海珠载波载浮,放出道道寒光,那池中清水却彷佛被那枚珠子所吸附,隐隐的围绕着它旋转不休。
数十条白玉沟渠的出口就在这水池的边缘处,点点深紫、乳红、苍青、湛蓝各色花蜜草汁顺着那沟渠流淌而来,汇入这水池内,清雅飘逸的香气慢慢的蒸腾而起,水池上笼罩着一层很淡的七彩雾气,在炽热的阳光下就如一块硕大的宝石熠熠发光。
刑天华蓥一丝不挂的躺在那水池里,大方的在天光下崭露出自己凹凸有致的玲珑玉体。她身体就这么白嫩嫩的一块儿,就连最细小的毛孔都看不到,通体上下,除了乌云般的长发和一对秀眉、睫毛,洁净没有一丝毛发,就如用极品的羊脂白玉雕成。
此刻,刑天华蓥的小腹正在急骤的上下起伏,双手结成了一个古怪的印结放在腰脐上,青白的十指之间,可见点点寒光闪动。那淡银色的池水被一丝丝的吸进华蓥的肌肤,很快又带着若有若无的血丝被逼了出来,华蓥的身体益发的白净,渐渐的就带上了一层浓浓的青玉色泽,整个花园内寒气大盛,四周花木吸纳灵气的速度更快了。
‘啪嗒’,池中一块紫色玉块突然炸裂成片片细纱,一条乳白色的灵气从那玉块中飞射出来,被华蓥吸入体内。就看到华蓥眉心处一团青白色光团急速闪动,四周五行灵气‘嗤嗤’有声的化为一条条溪流,被她吸入眉心穴中,通体被一团青色寒光笼罩得结结实实。
一缕箫音自园中一角的青玉亭阁内飞起,彷佛悬崖峭壁,苍松古木,枝桠横斜,直指青天。风吹过,枝叶摇摆,发出海涛轰鸣巨响,那箫音竟然引发了天地的和鸣,不知哪里飞来数百鲜艳彩雀,在那园子上空随音而舞,欢呼雀跃,煞是高兴。
刑天华蓥身上青光一敛,懒洋洋的从那银色水池中爬了起来,右手背在红唇上轻轻拍了拍,慵懒的打了个呵欠。一滴滴银色水珠从她身体滑下,那细嫩的肌肤,竟然是水滴都停留不住的。
清风从四周卷起,华蓥头上如云长发彷佛有数十只巧手在梳理一样,很快就挽起了一个大大的发髻,懒懒的斜挂在了脑后。她也不穿衣服,就这么赤身**的走向了那青玉亭阁,脸上带着懒懒的、冷冷的笑容。顺着一条白玉铺成的小道走了几步,华蓥突然停了下来,扭过头来嘤声呖呖的吩咐道:“紫蜻,送两盏茶汤来。”
几个身上穿着很古朴很厚重黑色长裙的少女从一排花藤后闪了出来,其中一名指甲涂成了紫色的少女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缓缓起身退出了园子去。另外几个少女则是深深鞠躬后,彷佛幽灵一样,无声无息的又滑到了那排花藤后面,在一张白玉圆桌边轻轻坐下,就彷佛石雕木偶一样僵硬的坐在了那里。
亭阁内石凳上,青月手握玉箫,若有所思的坐在那里。她面前摊放着一块竹板,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细小的字迹。竹板上,更是有几个朱红色的印章痕迹,显然已经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人手的披阅、审查后,才最终放在了她的面前。
华蓥彷佛没有骨头一样,滑倒在青月身边的一张软榻上,冷冷的说道:“这就是那个蛮人的一切资料了。青月,不过是一个南方蛮荒的蛮人,你这么计较作甚么?害得我还要陪上一个人情,请那些贪心鬼一日一夜间赶到篪虎部族的山林,偷偷的找他们的族巫打听那蛮子的消息。”
华蓥眯起了眼睛,有点后悔的叹道:“不合算啊,青月。请命巫出手的代价可是三方原玉,有那三方极品原玉,足够节省我一年的苦修了。”
青月随手把那玉箫放在了石桌上,苦着脸说道:“篪虎暴龙?看他的出身来历却是一个纯粹的蛮子。不过,毕竟在我最危急的关头出言帮我,我却不能欠他的人情。华蓥,若是我清净心神欠下了人的情义,以后这箫音,可也就不动听了。我的箫技,也难有寸进啊。”
华蓥侧着身子,用左手撑起了自己的俏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青月,用那很暧昧,很滑腻,彷佛粘稠的花蜜一样的声音好奇的问道:“嗯?难不成,你对一个蛮子心动了?”
猛的在那软榻上坐了起来,华蓥兴奋的看着青月,有点喘气的说道:“不过,若是你真的对那蛮子心动了,却也有眼光。他那体格倒是很有力的,比起安邑世家的那些俊俏公子,倒是多了些男人的味道。”说着说着,华蓥的手又慢慢的放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青月恼怒的狠狠一跺脚,喝道:“华蓥,你说什么?哪里是对他动心?不过是感恩罢了。厉天候要强行带我走,他的脾性,你还不知道么?有多少女子被他活活玩弄而死?我本当注定不测,没看你四位兄长都无意出言助我?却只有那么个蛮人,还敢出口顶撞厉天候了。”
华蓥耸耸肩膀,看到紫蜻送了两盏青莹莹的茶汤过来,手一招,一盏茶汤到了自己手上,另外一盏则恰好滑落在了青月面前。端起那幽香缠绕的茶汤抿了一口,随手放在了软榻边的小几上,华蓥又笑起来:“那不过是蛮子不懂事罢了,我盘算着,他根本不懂天候的称号代表着什么。那南方蛮人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么?又有几个是怜香惜玉的?他出言助你,不定是见了从来没见过的美人儿,心里发烧呢。”
青月冷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不管怎样,我总算是欠了他个人情,偏偏混天候把祸水往谁身上引不好?偏要当着厉天候的面说把我送给了那篪虎暴龙,这不是逼着厉天候在背后对他下手么?”
华蓥站起来,从背后抱住了青月窈窕的身躯,笑道:“那又如何?莫非要混天候说,把你送给我那四个兄长?送给那蛮人也就罢了,我带你走,他敢说什么?如果送给我任何一个兄长中的一个,你现在早就被收进他们房内肆意怜爱了。”
停顿了一下,华蓥和青月肩并肩的坐在了石凳上,笑吟吟的说道:“再者,让厉天候找那蛮子出气,总比让厉天候恨上我刑天家的好。谁知道,以后厉天候是否成为大王呢?若是让他嫉恨了,虽然我刑天家不怕,总是不好的事情。”
青月只是无言的轻叹,那华蓥则是兴致勃勃的抓起那块竹板看了一阵,手上突然冒出了无数细细的风刀,把那竹板劈成了碎片,随手就丢进了亭阁外的花圃中。沉吟了一阵,华蓥又在青月脸蛋上吻了一口:“好啦,青月,我的宝贝儿,你不就是觉得自己欠了个蛮子的人情,怕心里惦记着,影响你的箫技么?我出力给他足够的好处,不就成了?你还担心作甚么?”
青月脸上露出了笑容,转过脸来,两人的红唇凑在了一起,任凭那华蓥搂住了自己。粉舌纠缠间,青月的发髻散乱,唇齿中发出了细细的猫儿一般的呻吟求饶声。良久,同样粉脸潮红的华蓥才把青月放松开去。
两女嬉笑亵玩了一阵,青月整个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华蓥的怀里,头枕在了华蓥的胸上,两只细嫩滑腻的小手却不断的抚摸着华蓥的脸蛋、下巴、长颈,很是幽怨的叹息起来:“原本青月之父得罪了大王,被大王下令灭门时,青月自知难以有救了。想到青月日后可能被那些粗鲁男子把玩折磨,还真不如死了的好。”
重重的在青月的红唇上吻了一口,华蓥笑道:“怎么会?大王要治你家的死罪,可是我怎么舍得你?安邑城中的姐妹,我又舍得谁?我不是托了混天候,把你给救出来了么?虽然没办法帮了你的家人,但是只要你没事,日后总有个盼头。”
青月扭动了一下身躯,俏眼瞥了一下自己的玉箫,低沉的发狠道:“只要别让那好心的篪虎暴龙受我的连累,我青月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替我父亲和家人讨一个公道。大王我是不敢冒犯的,可是在大王面前进谗言,取代了我父亲职位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玉箫突然无故发出了清脆的长鸣声,青月就在那萧声中发誓道:“我要让那些小人知晓,我青家的箫技才是天下无双。好华蓥,你可记得要替我回报了那蛮子,千万不要让他受到什么不测,影响了我的心境才好。”
华蓥轻轻点头,许诺到:“放心罢,我请混天候警告厉天候,不许他对那蛮子下手就是。加之有我大哥二哥他们照应着,他在军营中,却又哪里会出什么事故?若是他日后上了战场不幸阵亡,却又和你无关了,你还理睬他作甚么?”
华蓥如玉般细腻白嫩的肌肤也是泛起了一片片的晕红,她的手不自禁的抚摸着青月的胸脯,低声赞叹道:“安邑城中这么多好姐妹,我却独爱煞了你。青月,自从知道你家犯了事,被大王责罚,我心里却还有点高兴哩。如此一来,你跟随在我身边,却还有谁能说三道四的?”
青月身上的衣衫一件件的被华蓥解下,两条白鱼死死的纠缠在一起,亭阁之中喘息呻吟声大作。就听得青月颤抖着说道:“我也是做如此想,知道你怎么都不会放任我不管哩。好华蓥,就算你以后嫁人了也好,我也不会和你分开哩。”
华蓥在那里嘻嘻的笑起来:“好青月,你就在我这里好好的练你的箫技罢,其他杂事,我帮你就是。你是神女一般的人物,还理会这么多肮脏事体作甚么?那篪虎蛮子,求的不过是金钱美女,我叫人安排他一个官职就好了。”
就在刑天家府邸的西边,过两条大街的地方,大夏王十三王子厉天候的府邸里,一栋用青金岩搭就的大殿上,厉天候正在那里大声叫嚷:“不过是一个南方的蛮子,九哥居然把青月那贱货送给了他?那蛮子现在哪里?我要他死!”
空荡荡长宽十几丈没有一根柱子的殿堂内,稀稀拉拉的站着十几个形形色色的男子。那厉天候双目赤红,眉毛倒竖,正在殿堂中心快步的往来游走。就看他脚下如踏风雷,一脚迈出,就有青色光芒纠缠而上,发出雷霆般的声响,可见他实在是愤怒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