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四皇子暗中踏入平阳城,见了他,请出皇上的密旨,他安排他扮作十二花仙子,直到今日他跟随谢云澜回京,也未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他是皇上的人谁都知道,所以,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
平阳县守看着两骑三人走得没了踪影,才动了动站得发麻的腿脚。
他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眼看着他走远,许久后,到了那一棵树下,果然树上跳下来两个人。秦铮上了一匹马,飞雁带着玉灼上了另一匹马,三人向郾城方向而去。
可是他要去郾城干什么?
这时,他才看见在极远的一处地方,一棵树下,隐隐约约拴着两匹马。树上有两个人影。他恍然,看来铮二公子的贴身之人早就出了城等在那里了。看来他是真的要去郾城。
秦铮却不再说话,似乎不需要他回答,步履轻慢地走向官道。
他没听错吧?
他是要撬皇上的墙角?
平阳县守顿时惊醒,看着秦铮,蓦地睁大了眼睛。铮二公子的意思是……
“你这么啰嗦,难道真是老了,不堪大用了?”秦铮不再看他,向城外走去,软袍轻扬,“官海沉浮,瞬息万变,怎么能一直依靠着一棵树?平阳县守,你说是也不是?”
平阳县守惊醒,“您……要去郾城?”
“你回去吧!我去郾城!你个一城之主难道跟我去郾城不成?”秦铮转回头,又对他摆摆手。
平阳县守面色有瞬时变了几变。
秦铮看着他变脸,勾了勾嘴角,继续轻飘飘地道,“谢氏米粮可真是让我喜欢。”
平阳县守面色顿时一变。
秦铮闻言停住脚步,回头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道,“你忠于皇叔,原也没错。”话音一转,他道,“只是你就没想过春过完就夏了,夏过完就秋了,连秋也过完的话,那么就该是冬了。”
平阳县守几乎要哭出来了,“铮二公子,您明明知道……”顿了顿,他看了一眼城门内外进进出出的人,还是止住话,求饶道,“您就饶了下官吧!”
“你为皇叔办事儿,却把谢氏米粮捧成了一座高山。”秦铮不咸不淡地道。
平阳县守脸一僵,他咬了咬牙,“铮二公子,下官虽然没多大本事,但是这么多年来,确实是尽心尽力为皇上办事儿。平阳城……目前的确不安稳。”
秦铮嗤笑了一声,“你是在说你的平阳城内外太不安宁了吗?你想早点儿告老还乡?”
眼看秦铮独自一人出了城,身边没带任何人,连往日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玉灼也不见了。他不由纳闷他要去做什么。站原地挣扎了片刻,还是追了上去,小心翼翼地道,“铮二公子,您一个人出城太危险了。就算下官不跟着您,您也要带着人。”
平阳县守停住脚步。
“你跟着我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秦铮摆摆手。
平阳县守不敢再言声,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这位公子爷是软硬不吃。侍候了这么多天,他也没在他面前买个好。可是偏偏越是接触,他越是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无论是他怒也好,笑也好,虽然看起来脾性阴晴不定,可是却让他这个圆滑了几十年的人觉得深不可测。
“不敢就好!”秦铮继续向城外走。
平阳县守一个趔趄,连忙道,“下官不敢,不敢。”
秦铮头也不回地道,“你难道还管着爷去哪里不成?”
平阳县守一时间双脚呆木地站在原地,他拿出证据?拿出什么证据证明这不是误解?将皇上搬出来?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僵硬地扭头,见秦铮出了小楼,向外走去。他站了片刻,眼见那人要走得没影,而且看着像是向城外的方向,他一惊,连忙追了上去,“铮二公子,您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