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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元悄悄走过来时,就看到这一幕。
他都不用太靠近,便看见恭俭良盘子里的炸肉、炸肉、还是炸肉。而自家崽抱着一杯乳白色的饮料,小心翼翼举起来,凑近嘴巴。
“今天是什么蝉族特供吗?”禅元忍不住退到餐厅门口,看了一眼电子菜谱。
果然。树浆汁。
禅元记得这东西,单喝浆汁,不仅酸还有一种难以消除的土腥味。从味道上来说,颇有点令人发指的味道,能被容纳到餐谱中,纯粹是因为这种饮料喝完后浑身发热,可以有效御寒。
现阶段,树浆汁很适合迫害下地面执行任务的军雌们。
禅元探出头,看了一眼自己崽,轻声倒计时,“五、四……”
等会应该会哭吧。这玩意第一次喝,杀伤力还是很大的。禅元小时候看过雄父捏住弟弟鼻子硬生生灌下去,娇弱的雄虫弟弟第一口就哭了,至今都不想喝没有加配料的纯粹树浆汁。
“三、二。”
可怜的扑棱。
还不等无良雌父的“一”念出声,食堂里传来幼崽惊天动地无助又可怜的哭泣声,“呜呜呜呜。哇呜呜。”扑棱连杯子都拿不好,扑到雄父怀里,啜泣起来,“不、不是扑棱的、扑棱的奶。”
恭俭良扶住杯子,和幼崽对视,“那怎么办?”
他也没想到食堂的饭菜,和禅元平时送到嘴边的饭菜有那么大不同。雄虫气呼呼看着满盘子的炸肉,丢也不是,吃也不是。到这个关头,他又想起禅元平日里作为一个剩饭剩菜垃圾桶到底有多么合格。
——无论饭菜是否合口,是否冰凉,禅元都会将其吃得干干净净,不留任何痕迹。
那么是禅元太好了吗?
恭俭良绝不这么认为。他看见扑棱嚎啕大哭,下意识反应:这都是禅元的错!食堂胃口不合意,是禅元的错。扑棱大哭起来,是禅元的错。自己吃不下,浪费了,也是禅元的错。
总之,哪怕说不上来三七二十一,也都是禅元的错!
“雄雄呜呜呜。酸。”扑棱的眼泪将恭俭良的衣服泡湿,“要,雄雄。抱抱。吹吹。”
恭俭良也不太懂,听扑棱的话,将幼崽抱在怀里,吹吹他酸溜溜的小嘴巴,两个人也没心思吃接下来的食物,直接离开。
食堂里,军雌们被幼崽一声哭泣炸得没声。
如果是平日,他们早就上前对扑棱嘘寒问暖。可碍于恭俭良在,一群人充当鹌鹑,你不露面,我也不冒头。目送父子二人离开后,看着浪费的食物,面面相觑。
“怎么办?星舰上不允许浪费。”
“好办。禅元!”
谁的雄虫,谁来管。
星舰上责任追责由上至下,经过一年多的磨合,也清楚出了问题该找谁。
“雄雄。”扑棱哭够了,肚子咕咕叫起来。幼崽已经没力气走路了,趴在雄父肩膀上啜泣,“雄雄。扑棱好饿。”
他今天都没有吃到奶。
恭俭良道:“雄父也好饿。”
他今天也没有吃到合心意的食物,那些炸肉最多咬了两口,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