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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禅元。
寄生体用肩膀和腿推搡着向前爬。他原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漏单雄虫,没想到会遭遇如此对待。空洞的眼眶中,血水咕噜咕噜往下掉,滴滴答答的声音,伴随雄虫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他又被抓住了。
寄生体被拽住脚踝,拖拽在地上,他惊声尖叫,“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求求你。”而后,这种祈求,变成了“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了,阁下。”
恭俭良坐在他的脊椎上,安静地数着脊椎有多少骨头。
我好像变聪明了。
恭俭良踩着寄生体的头,用冻得通红的脚尖确认对方的体温。他发疯并不是完全的坏事,根据他几个哥哥们的说辞,他发疯的时候更偏向于小时候聪明一些的样子。
记性好。
因此,非常记仇。
“这样不太过瘾。”恭俭良轻飘飘地说道:“估计,禅元不愿意带我一起……呵。”他笑起来,露出隐藏的十分深的一颗犬牙。通常情况下,在微笑或者说话时,这颗牙齿不被人发觉。
唯有笑,开心的笑,猖狂的笑。
它才会出现。
“他觉得我很烦吧。不过这就是禅元啊,装得很正面,好像自己是正常人一样——啊,真恶心,真恶心。我简直要恶心坏了。呕。”恭俭良将自制武器抱在怀中,朝着自己出来的房间走。他的脚底还沾染上黏糊的鲜血,越往里面走,从建筑漏洞中泼洒下的雪,越是将他的脚底清扫干净。
最终,是化开一片白。
禅元留下的睡袋和口粮包,还安静放着。恭俭良撕开睡袋,将其底下一头剪开,大布料当做罩衣,减下来的小布头包裹在两只脚上。他撕开口粮包,就这附近脏污的血水,将嘴巴塞得慢慢当当,强迫着要求自己将所有食物吃下去。
吃下去,才有力量。
吃下去,才能杀死禅元。
口粮包的最后,是一块糖。
在虫族的食谱中,糖占据极为重要的位置,就连刚刚恭俭良吃的各种硬邦邦的食物,也包含了大量糖分。
但眼前,是一颗甜滋滋的糖。
恭俭良握住他,犹豫片刻,将其塞到口袋里。
“等会吃吧。”他轻声自我安慰道:“等会,会饿的。”
禅元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好了。
他终究做不到雄父期待中那样,小时候有雌父疼,结婚后有雌君疼,长大后有雌子疼。
恭俭良拉扯下罩衣,将双刀、自制狼牙棒等一些能收集的武器戴上。
“雄父。”他走出建筑,伸出自己的精神触角。浩瀚的精神力瞬间包裹整个基地,无数寄生体受此诱惑,无法遏制地看向天空,沿着美味的精神力看向恭俭良所在的位置。
“是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