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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是手指。
有时候是半块脚掌。
有时候是干瘪的眼球和一排牙齿。
千奇百怪,不寒而栗。
禅元没有任何害怕。
作为一个凶杀片爱好者,越血腥的场面反而越能激发他的兴趣。他甚至联想到自己带着恭俭良在这一片血泊中打滚,两个人用他人的、自己的鲜血将彼此污染,最终变成同样的颜色。
——他还是想把恭俭良变成自己的。
“机械的损坏程度越来越大。”禅元用离子刀撬开身边一台发动机的外壳。就在他吱呀拽开壳子的一瞬间,状若树根的扭曲物飕飕地蜷缩起来,在机械和干涸的油污上留下亮晶晶的水渍。
军雄费鲁利迅速抽出长刀,对准发动机下盘,猛地一扎。发动机内壳里骤然爆开无数尖刺,像是受到攻击的豪猪,发出轰然尖啸。
“退开!”军雄费鲁利亮出自己的盾牌,冲上前,“小心被卷进去。”
他们必然进入到建筑寄生体的内部。
只是不明白,进入到哪里,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入了。
他们还能回去吗?
禅元后退两步,手按在一处墙壁上。下一秒,他感觉到手指上像是黏糊了什么东西,可拿起来手指又是干净的,甚至隔着皮质手套,无论是什么脏污都入侵不了他的身体。
“队长。”伊泊忽然举起枪,对准左上方一块扣动扳机,“小心左上方。”他的动作迅速,力气像是忽然增大一般,猛然将禅元推到了墙上,整个人严阵以待,“我来断后。”
禅元摔在地上。
他吃痛些,却奇怪自己的体力不应该这么弱。膝盖像是磕在什么柔软的物体上,漆黑中手电筒也滚出去两三圈,除去同伴打打杀杀的声音、枪械爆发出的火花外,什么都看不见。
奇怪。
伊泊并不应该说这么多话。禅元捏了自己一把,肉旋得发红。
疼痛如期而至。
“不是幻觉?”禅元抬起头,看向自己的队友,再看看军雄费鲁利。他用手按压地面。
坚硬的地面,和视觉感觉一模一样。
他站起来,环顾四周,终于忍不住按压着太阳穴,幡然醒悟,“神奇。我什么时候中招了。”
昏暗的环境初看只觉得血腥,但仔细搜索,越来越像他记忆中最喜欢的一部凶杀片《邪恶博士的不良基地》的布景。
这是一部变态学霸雄虫囚禁拒绝自己求婚的雌虫,并运用各种手段改造雌虫,最后两个人甜蜜在一起的违法犯罪片。
同时,也是禁片。
禅元年少时最喜欢这部片子,无数个深夜翻来覆去为片子中的高智力变态雄虫痴迷,曾经和恭俭良唠嗑了百八十遍里面的细节,还一起线上观片探讨里面的各种情节。
禅元找个方向,捡起手电筒往墙上一照,看见了眼熟的皮鞭和项圈。
嗯。是的了。
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