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禅元看着恭俭良被费鲁利拽上去,在软梯上输入另外一半。
他按下确定键,飞快向上爬。通讯器被含在嘴里,声音变得含糊,“快点走。快点。”
寄生体开始扑腾,比起先前他意图打落软梯上的两人,这次他更加粗暴。巨大的身躯完全从水下浮现出来,无数冰层破裂,如同大陆倾翻,直勾勾拍向深空机甲。
“升空!开到最大速度!”费鲁利把禅元拽进来,同时打开精神力防护,扑身向前拉上舱门,“去高空。”
“地面还有人。”
“已经来不及了。”
“不会太糟糕。”禅元仰面躺在地上喘气,“这家伙,把核弹吃下去了。他的胃部空间就有几千里,上下都是咳咳咳。”他猛烈咳嗽,在众目睽睽之下脸色迅速涨红,咳出一口黑血。
*
虫蛋在漆黑的车厢里抬起了头。
他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头顶上闪烁的能源灯都灭了,身边的雄虫也不再哭泣,只是收紧双臂抱紧了自己。
猪猪狗狗好慢啊。虫蛋在心里抱怨一句,慢悠悠去享用自己今日份的精神力孵化。他咬下去的瞬间,贪吃的吮吸起来,小雄虫也皱起眉头,从睡梦中苏醒,掉下两滴眼泪。
“呜呜呜呜。”好不舒服,可是又不知道是为什么。小雄虫抱着虫蛋,从整个车厢最有活力的存在中提取养分。他并不清楚这些活力其实是自己的一部分,生病已久的他反而坚信是怀里的虫蛋给予自己力量。
他好健康。
小雄虫羡慕地想着,把身上的被子和纸箱拉得更紧。他脑子突突地疼,像是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咬着他的耳朵,迟迟不放开。
“你。你有雄父吗?”
虫蛋还不会说话。但他会精神沟通,在和雄虫啊呜吱吱呱呱一顿后,两个孩子鸡同鸭讲,谁也不理解谁在说什么。
虫蛋想,雄父?什么雄父?是哥哥喊的那个雄父吗?那就是猪猪喽。
小雄虫想,叽里呱啦阿里乌呀猪猪吨吨吨是什么意思?
“唔。没关系。”小雄虫轻轻把脸贴在虫蛋表面。他也不大,手掌远不如成年人宽大,只能小小地护住这颗蛋,用最滚烫的额头脸颊为其保温,“我的雄父。咳咳咳咳,雄父。”
他咳嗽起来,嘴唇白了几分,像是明白自己所活不多。脚指头冷得抓地,纸箱上几个不大的窟窿,密密麻麻缝缝补补,连同上面逐渐叠加的冷意一般,不堪入目。
“雄父,雄父说,他以前不是这里的雄虫。”
“他说,他很小的时候生活在一个很温暖的地方。他不记得了。”小雄虫低低地说着,却连姿势也不敢换,“他和我说,他有雄父。还有雌父。家里还有雌兄,他有很多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