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的心真好,您的心,真好!”老婆子热泪盈眶。
云沁有点不好意思了。
“是啊是啊,怀王妃心肠真好。这年头,王侯家出来的这么热心的可没几人!”
“那得看是谁家了,咱们的怀王可与其他王侯不一样,怀王爷对我们老百姓一直很亲,怀王遇上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出头帮忙?怀王娶的王妃,那自然是独一无二的。瞧瞧啊,那本事,真了得真了得……”
“王爷王妃真是配,真是配,瞧瞧啊,他们救人救的那么默契……”
“怀王仁心仁义,是我们百姓的福气……”
四周响起了香客的赞啧声,萧缙已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站立在平民群中,看着他们一个个露出的笑脸,有敬,有佩,有祟拜,有仰慕……情绪激昂!
这些人在看到怀王爷环顾他们以后,一个个越发的激动了,也不知是谁率先往地上跪了下去,叫了一声:
“怀王爷高风亮节,怀王妃宅心仁厚,百姓之幸,百姓之幸啊,怀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草民恭祝怀王怀王妃夫妻恩爱,白首相敬……”
一个带了个头,其他人纷纷跪地,看得云沁是一阵发楞,自己无心之下的施救,倒是成全了怀王府一个好名声。
萧缙微笑一扬,抱拳一揖:“承诸位吉言,大家快快请起!就此散了吧……”
人前,他素来冷静自持,很少在人前显露情绪,这一刻,看到一条小生命,因为他们而重绽生机,那冷冽的唇角,不由自主也弯起了一个喜悦的笑弧,眼底的笑和阳光交织在一起,闪动起一抹异样的柔光。
原来救活一条小生命,是这么的叫人高兴——这种欣然的高兴,已经久违,涌上来时,竟有点陌生。
他稍稍侧过头,看了一眼那脸上、嘴角都沾了泥浆的“慕容瑶”,那脸孔上皆是无比欢喜而真诚的笑容,没有半分虚伪做作,很脏,但,亮闪闪流动着奇异的光,将她点缀的格外的漂亮,美的让人心颤。
刚刚,这个女人叫他“萧缙”,这些年以来,好像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如此叫他过。
在这个世界,她是第一个把自己与他摆在了同一个高度来看他的人,让他觉得,他们是平等对立的,他没有俯视,她也没有仰望。而是并肩而立的。
这种感觉,真是奇特。
“来人,把孩子送去天龙寺觉悟大师那边……八姑姑,扶王妃去清理一下……”
他吩咐了一句,现在的她,浑身上下脏的厉害。
云沁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是满身污秽,浅杏色的裙摆全被染黑,胸口也有,脸上肯定也沾上了,她感觉得到,可她不在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孩子活了,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脏一点算什么?
“阿弥陀佛,今日救得这孩儿,王妃功德无量!”
一直旁观的方正大师微笑着走上来,刚刚目睹了整个过程,不得不对这位王妃另眼相看——眼神亮的厉害。
第一眼见到这位王妃时,他就觉得她与常人不一样。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很准……
时,已有僧人将孩子抱去作进一步的救冶,跪了一地的香客,纷纷起身,渐渐散开去,时不时还有人回过头来侧目凝睇:若是女子,目光皆落在怀王身上,含情脉脉,仰慕之情,难以言情。若是男子,一个个露出敬重的目光,也有惊艳的,新奇的,欣赏的,分别投递在王爷和王妃身上。
经此一事,怀王亲民爱民之心,怀王妃之贤之善,必将流传开去,怀王府的名声,在人口相传之下,必将再度哗噪京城一阵子了——这就是名人效应。
“只要孩子能活,其他都是假的。”
她轻轻一笑,想到的是自己的囡囡,眼神变的无比的柔软,每个孩子,都是母亲眼里的珍宝。
“阿弥佗佛,王妃如此温良慈善,当真是怀王之幸,国之幸!”
云沁只是笑,看着手上的浊泥,心情无比的好,答道:“大师过誉,瑶只尽自己绵薄之力……”
方正大师一笑:“有心,方能使力。人之初,性纯良。然,待人渐长,各人各心肠,渐渐失真。身怀纯良之心者,世间多之,侯门少之。王妃有此纯粹之心,实难能可贵。”
这话说的极是,令云沁微微一笑,同时,木紫琪神色微微一黯,同时,宁以春唇角,沉沉一动。
果然是各有各的情状。
“八姑姑,带王妃去母妃曾经住过的禅院清理一下,母妃的衣裳应该还在。换一身出来再去见方真大师。”
萧缙很突然的撂下一句庆,转过了身去。
八姑原来在微笑,听得这话,一怔,目光往这少主子身上追逐了过去。
木紫琪的脸色赫然一变,迅速的看向怀王。
怀王的母妃,曾经在楚帝面前盛宠一时,据说因为她生着偏头疼的症状,每每需要针灸才能镇痛,而天龙寺内有位高僧擅医道,皇帝特地恩准其母妃每月出宫在天龙寺住三天,一修身养性,二是治头痛。
起初,每次入住,皇帝必来相陪,故天龙特意在后山辟了一间禅房别院以供帝妃入住个修养。
后来,贵妃与人私奔,也不知皇帝是存的怎么一个心思,居然就将那座禅院好好的保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