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机和血包对于林洋来说是很陌生的东西,又或者也不是这两样东西陌生,而是这样奄奄一息的神经病让他感到陌生。
为什么扑过来?林洋不想思考。以常人的思维无法探究那颗脑袋的思路。也许只是单纯的又抽风了。
林洋坐在椅子里,浑身血,手上是血,脸上,衣服上都全是血,除了小腿外,又全都不是他自己的。
“先生,请冷静一些,您一直紧绷着肌肉,腿上的伤口止不住血。”医生看着林洋腿上又几乎被血渗透的纱布说道。
但林洋却觉得医生也许有些太莫名其妙了,他看着北冥身上被截短的三根钢筋,想,他没有不冷静,他挺冷静的。
……
“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受伤?”手术室门口,刚下手术台的沈问站在林洋跟前。
120原本来的医院并不是这里,但林洋中途还是把人转这里来了,自己家的医院,有些事情方便操作。毕竟纪司律算是半个孤儿,谁也不知道能在他手术单上签字的人是谁,找可以,但估计他小命等不起。
林洋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一眼,垂眸继续盯着地板砖的缝隙没说话。
沈问看着他满身的血,本就着急,偏生林洋又不哼声,干脆直接上手扯他y服检查。
林洋啧了医生,把他推开,“我没事儿,就腿上有个伤口。”
“血是谁的?”沈问蹲下捞他裤腿,余光扫过林洋放在隔壁座椅上的电脑包,疑惑他怎么还带着电脑,但也没问。
但林洋又陷入了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问看了一眼把他ku腿放下,从兜里抽了张纸巾,把他脸上和脖子上的血潦草擦了,但很多都干了凝固了,擦也擦不掉。
“你新招的那个‘司机’?”沈问扔了纸巾,看着林洋左手指甲掐右手手指的动作,又问。
林洋还是没搭理他,低着头眼神虚落着,魂不守舍的模样。
沈问手插进白大褂兜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等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托盘。
“伸腿,重新包扎一下,血都糊满了。”
林洋倒没拒绝,让沈问给他包了。
拆下纱布,沈问看着林洋小腿上的伤口,是钢筋穿透皮肉又硬生生往外绷,把皮肉直接拉扯撕裂出来的一道口子,看着就头皮发麻。
“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幸运还是该说你倒霉。”沈问说。
林洋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