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殷家客厅的三个人都怀着各种心事,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殷桓祀眼中的阴郁。
殷悦兰听到殷桓祀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毕竟自己是他的长辈,作为一个长辈跟晚辈在商场争夺利益还输了,这已经够丢脸了,自己现在还因为输了导致公司经营出问题了要来求他,这恐怕是她人生中最丢脸的事情了。
殷悦兰感觉这次来求殷桓祀,到最后自己可能很多事情都说不出口,所以才带上顾茁以及王捷莹,以备自己说不出口的时候让他们来代替自己说。
殷悦兰用眼神示意顾茁替自己说话,但是顾茁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
殷悦兰轻轻咳嗽一下,假装自己的喉咙不舒服,于是便为自己倒了一杯大红袍,然后又往茶壶里灌入滚烫的热水,她这么一泡茶,客厅里大红袍的茶味就更浓了。
“这大红袍的茶味真是浓,怪不得老爷子身前那么喜欢。”殷悦兰翘起自己的兰花指,优雅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里面的茶,然后低声说着,似乎像是在若有若无地叹息着。
殷桓祀嘴角轻轻扬起,看着殷悦兰有意无意地把自己往殷老太爷那边引导,“姑姑,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喝大红袍?你以前不都是喜欢喝咖啡牛奶的吗?”
殷桓祀一点都不客气地当着顾茁和王捷莹的面子拆穿了殷悦兰,他表现出一脸的疑惑,好像是真的在思考为什么殷悦兰会喜欢上喝茶。
殷悦兰被殷桓祀当面拆穿,她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她笑得有些不自然,“呵呵,祀儿,姑姑我这是老了,有些爱怀念以前的事,老爷子一直对我说喝咖啡对身体不好,我们就应该多喝茶,我以前老是对他说的话不在意,但是现在啊,我最近经常失眠,梦到老太爷,所以我就想着还是多喝茶,没想到这一喝,就喝上瘾了。”
殷桓祀听着殷悦兰在胡扯,然后假装相信了她的话,便好奇问道:“姑姑,在你的梦里,爷爷都对你说了什么吗?”
殷悦兰就是等着殷桓祀这句话,听着殷桓祀这么问,她脸上一高兴,准备把一早准备好的话说出来。
但是殷悦兰还没有说出来,殷桓祀又张嘴说道:“我知道了,爷爷一定是让姑姑你注意保重身体,以后少熬夜多休息,所以姑姑你才学着爷爷健康的生活方式,才开始喝起茶来的对吧?”
殷悦兰听到殷桓祀的话,本来一早就准备好酝酿好感情准备说出口的话忽然就梗在自己的喉咙中,她张着嘴巴看着殷桓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殷桓祀看着殷悦兰张开嘴却什么都不能说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想笑,看着殷悦兰在自己这里吃了不少的闷亏,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顾茁终于意识到殷悦兰的尴尬,他微微一笑,赶紧替自己的母亲说话,“表哥,其实我妈之前梦到了外公,外公在梦里很幽怨的样子,他一直怪责着我妈为什么要跟殷氏作对,并且威胁我妈如果不跟表哥你缓和关系,他就一直缠着我妈不放。”
顾茁直接把之前想到的话都告诉给了殷桓祀,相对于殷桓祀来说,顾茁算得上是一个急性子,他看着殷悦兰和殷桓祀打太极打了那么久,他有些无语,直接把之前准备好的一套说辞说了出来。
殷桓祀听到顾茁这么说,他挑了一下眼眉,没想到他们精心准备了几天的说辞居然是这么荒诞的鬼神之说。
殷桓祀还是决定配合着二人,“爷爷真的那么有灵性吗?”他的目光紧紧锁着殷悦兰,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殷悦兰被殷桓祀看得心慌,但是借口都说出来了,她也只能继续编造下去,她假装害怕地打了个颤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这些天我才会天天梦见老太爷。”
殷悦兰说着,便叹了一口气,“祀儿,我知道你不相信这套鬼神之说,我也不信,但是这每天梦到,我也是难过极了,祀儿,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我做的有些过分,但是我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所以我们该互相体谅不是吗?”
殷桓祀听着殷悦兰的话,她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他点了点头,“姑姑你说的是,亲人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但是姑姑之前做了哪些过分的事了?我怎么不记得了?”殷桓祀假装大度忘记了之前的事。
殷悦兰听到殷桓祀这么说,便真的以为他并不怪责自己当初联合外人来与殷氏争夺土地开发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殷桓祀又说话了。
“哦,我想起来了,姑姑你说的是顾氏与向氏合作想要争夺政府那块地皮开发权的事情吧?”殷桓祀看到殷悦兰脸上的喜悦,他便假装自己想起了事情,把在喜悦巅峰的殷桓祀直接推到了谷底。
殷悦兰听着殷桓祀的话,扬起的笑容一刹那凝固在自己的脸上,她看着殷桓祀,虽然他的脸上没有别的表情,但是她总感觉到自己被他耍了。
“祀儿,这事……”殷悦兰听到殷桓祀的话,觉得自己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她现在很尴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候殷桓祀也不打算继续跟殷悦兰他们绕太多的太极,他在殷悦兰等三人身上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他收起自己无害的表情,然后看着殷悦兰,“姑姑,所以你们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如果你是想跟我一起怀缅爷爷的话,我想今天不是时候,我公司还有很多工作,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公司了。”
听到殷桓祀要走,殷悦兰就急了,自己等着盼着好几天,他终于回来了,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让他离开的,看着殷桓祀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成在商场上跟人谈判时常挂着的表情,她的心里就有一些不安。
“桓祀,是这样的,我知道之前跟向氏合作是我的不对,但是殷氏抢走了这个开发权后,我们顾氏现在面临着企业流动资金不足的危机,所以我想着你能不能帮顾氏一把,帮我们度过这次危机。”殷悦兰什么都不管了,脸子跟辈分都不要了,现在她只想保着自己辛苦经营的顾氏。
殷桓祀摇了摇头,他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姑姑,有两件事,我觉得我必须跟你说清楚,第一,不是殷氏抢了开发权,是这个开发权本来就是属于殷氏的,是顾氏跟向氏看到这个开发权后面的利益非得参与进来竞争,第二,因为这个开发权,现在殷氏的流动资金也不多,所以关于帮助顾氏这件事上,我有点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