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承砚喜欢叫她纪薇薇,这是别人不曾叫过的,只有他一个人。
纪薇子瘫软在他怀里,她难以启齿的自卑就这样裸地摊开在他面前。
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有一股灰扑扑的味道,费劲地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
孟承砚松了松手臂,她立马就跳开逃了两步远。
也不敢看他,孟承砚长手一拉,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手心的茧子硬邦粗厉割得人生疼。
纪薇子抽开手就逃了,跑到门口捡起鞋袜就逃了。
孟承砚起身追了出去,一直跟在她身后,他看见她把袜子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鞋子提了起来,手又放下没有把鞋丢进去。
纪薇子没有穿上鞋,脚脏了,不能穿鞋了,把鞋穿脏了,洗的多便坏的快。
她沿着路边一直走,靠近公园的地方很多摆地摊的,看见有人卖袜子,纪薇子想买一双。
选好袜子一摸口袋才发现裤兜里的钱没有了,全部裤兜都翻出来了也找不到。
老板认得她,知道她是个哑巴,一双袜子也值不了几个钱,摆了摆手让她拿去。
纪薇子打着手语:谢谢!
朝他鞠了个躬,再蹲下低头穿鞋子,在老板看不见的地方手背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
那头的孟承砚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句就挂了。
不到半分钟电话打了进来“喂,总裁,车上是有钱,三张邹巴巴的零钱。”
“嗯,等我回去拿给我。”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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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薇子穿好鞋子就走进了公园,她上班的地方就是这里,她本来是在这里修剪花草打扫卫生的,每天还要捞河里的垃圾,树林的树枝也要拖走,保证公园的干净她才有钱拿,管理者看她可怜,也应允了工资日结。
现在公园有一处地方维修,人手不够,纪薇子做完自己的活就跑去工地打杂,人家给她算一点五倍的工资,因为活太重了。
孟承砚看着她像个陀螺一样忙个不停,她在哪里,他的目光就在哪里。
一下午过去了,他看见她拿了钱揣进兜里,完了还找别人拿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扣着裤兜。
确认钱不会掉出来又急匆匆跑去了维修工地。
纪薇子需要干的活是把不需要用的木板都搬走,再把新的木板都搬来,如此反反复复。
直到夜幕降临,天空挂上了星星,她才拿到钱,拍了拍身上的灰,洗了手就去公园外的小吃摊买了一份汤面吃。
面打包好就去不远处的石凳上,把面放在石凳上,自己坐在地上,一口一口吹凉吞进肚子里。
孟承砚走到了她身后。
影子倒映下来打在纪薇子身上,她吃面吃的好好的,谁一直站在她身后啊,她吃面都要看不见了!
纪薇子回头,路灯就在那人身后头顶上方,让她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