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放下手中书卷,披衣下床推开窗。
冰冷的风雨呼啸而过,大滴大滴的冷雨砸在沈凝的脸上。
这秋末冬初的冷雨,冻的沈凝不自禁打了个寒噤。
她怔怔地看着大雨滂沱,院内的花草被打的七零八落。
恍然间想起,十四岁那年,也是在这样的天气,自己不小心摔了马,还被那惊了的马儿拖行了一段距离,整片后背都擦伤了。
青青紫紫的没有一块好皮。
容澈赶来时带了好多的药,一面催促黛月帮她涂,一面站在外头气的咬牙:“你总是不知道爱惜自己,总让自己受伤,总要我担惊受怕!”
“你记不记得你受伤有多少次?记不记得自小到大,我让人给你制了多少药?”
“我告诉你,你这副身子是我养出来的,她不仅仅是你自己的,我也有一份,你给我好好保护!”
那时的沈凝还是豆蔻少女,心里哀叹自己又不是故意的。
可听他气急败坏,又坏心眼地想逗弄他,便娇娇地喊他:“那阿澈……你来帮你这份身子上药啊!”
“你——”
容澈被噎住,甩袖走了。
黛月笑着说:“殿下耳朵都红了。”
“他纯情。”
那时的沈凝也笑眯眯的,心里甜的跟抹了蜜一样。
其实后背的伤只是看着吓人,沈凝自己觉得没有多严重。
但容澈关怀,每日都要盯住她涂药膏,也每日都会过问太医,那时候沈凝甚至觉得容澈小老头一样,关心过度还有点烦人呢。
而如今——
沈凝的目光落在因为开窗,拉起衣袖露出的手腕上。
那里的伤被袁太医重新包扎过。
她救他是心甘情愿,受了伤也没什么。
她不是娇气的人,从小到大受过好多次伤,从不喊疼。
她几乎也不怎么会把那些伤放在心上……
那时候,容澈总比她自己更关心她的伤。
就那样被容澈盯着,管着,不知觉就都好了。
而如今,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阿澈,对自己绝望了,见了面就摆冷脸,还祝她和旁人白头偕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