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听的分明。
这是提醒,亦是警告。
无论他想不想,会不会插手,荣阳公主都要去做。
而一旦做了,任何后果,容澈也须得分担。
荣阳公主又说:“你若不怕,那就试试。”
容澈神色淡定,未曾有任何惊慌失措和恼怒之色,甚至浅浅一笑:“那姑母就试吧,我陪着姑母试。”
那样泰然而无情的神色。
荣阳公主一瞬间就明白了想拉容澈下水,何其艰难——
也隐隐窥探到,自己若要逆势而为,他会有何手段应对。
“我来时已通知了裴书辞,这里很快会被围困。”
容澈收走了玉簪,重新戴回发冠之上,将先前因被荣阳公主甩了耳光而歪斜的玉冠整理端正。
“当初陛下遣姑母出京时曾下了严旨,姑母不得离开封地一步,否则杀无赦——”
“姑母封地贫瘠寒冷,没过两年便病痛缠身。”
“是凝凝,知道了这件事情,心疼我关怀姑母便去求了陛下,让姑母住到我封地西陵去修养。”
“但陛下的严旨从未撤回,姑母离开西陵是抗旨大罪,如果姑母够聪明的话,快些离开吧,否则被问罪,姑母可能承担?”
话落,容澈再未多看荣阳公主一眼,转身离开。
荣阳公主看着那青年修长背影,脸色一片黑沉,额角以及唇角几束经络更是失控抖动。
她抑制不住心惊。
真的没想到,十几年不见,她这位皇侄变成了如此。
犀利阴冷、无情可怕。
与当年那个在自己膝前乖巧叫着皇姑的小男孩,完全判若两人!
她来时本有几分自信,可在亲身与容澈对垒之后才真的相信那人所说,现在的容澈根本是六亲不认,完全无法拿捏。
除了——
荣阳公主低头,看着自己那修长、保养得宜的手,眼底掠过一抹诡异之色。
容澈这般性子,简直就是天选的皇者。
这般异才,不该被女人控住。
……
容澈来到县衙时是下午。
离开的时候日暮降临。
进去到出来,一共用了一个时辰。
崔彦军跟在容澈身后,按捺着振奋之色。
他方才在外面,却是窥听到了容澈与荣阳公主的对话。
不愧是主子,简直英明神武,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