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彦军候在一旁,暗暗叹了口气,他心想主子现在平静的次数多了,但他却是觉得更加难服侍了。
“殿下,现在怎么办?”
沉吟了良久,崔彦军低声问出这么一句来。
容澈朝崔彦军打了个安静的手势,视线缓缓从潺潺流水移动到不远处的暗沉山峦峰线,又从那些峰线上,移到婆娑树影,漫天星辰。
而后,容澈闭上眼睛,似是在倾耳细听什么。
崔彦军本要问他,是否下山再查探一下。
看看这离开的一日发生了什么不寻常之事。
但看容澈这般姿态,也连忙噤声没有询问,而是挥手示意亲信自去查探,不敢打扰容澈分毫。
就这般倾听半盏茶时间,容澈缓缓睁开眼,“你们在此处等着,我自己进去。”
“进去?”
崔彦军意外地出声,正要问如何进去,却陡然瞪大眼睛。
只见容澈踏入面前潺潺流水之中,但却衣袍如旧,未曾被水流冲刷浸湿,竟是进了阵!
崔彦军还来不及感叹殿下博学聪慧,容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水色之中。
……
容澈一步一步走的极稳。
其实阵法无非是以奇门五行排出莫测宫位,以迷幻之景掩人耳目。
容澈不曾专门习过奇门五行。
也没有人与他说过这山中阵法玄机。
但他自幼读书破万卷,后为了沈凝各类杂书都有涉猎,所知所晓本就超乎一般饱读之士。
加之他天生聪慧,入望月山之后一直少说多察,细细观望过。
上一次又误入迷阵,因而对山中阵法稍有一些头绪。
因而方才闭目凝神静思,以听声分辨真实与幻境,便可踏步伐进阵,不需等人开起阵门机关。
“蹚”过那水流,容澈果然来到曾经入阵之后甜香肆溢的山道。
而他回头去看时,已不见水流和崔彦军等人。
容澈半刻不曾多耽搁,屏住呼吸快步从山道而过,朝着竹舍走去。
然而到达竹舍,整个院落却是一片黑,不曾点灯。
容澈站在门前已经能感受到里面没有任何呼吸吐纳。
没人。
他停顿一瞬,还是快步进去,率先查看自己和沈凝的房间。
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