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接下扫了一眼,带笑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笑意也在瞬间消失无踪,转瞬的功夫,眼底如沁了化不开的寒冰一般凌冽。
容澈问:“谁送来的?”
“一个小太监,不是明着送,是错开的时候塞咱们人手中的,而且一边走一边还说七巧坊什么什么……”
“七?”
容澈手指一捻,那纸条画作粉末,“能这般了解太子动向,又愿意把消息送来,还于七有关的,只有他了。”
崔彦军脱口道:“七王!”
“不错。”容澈冷笑了一声,“不过这位太子殿下还真是急着找死,本王为他准备的大礼还未上桌,他竟就敢算计本王的心间。”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崔彦军,你去——”
崔彦军附耳上前,听容澈吩咐。
……
春猎这一行人安营扎寨就用了一日一夜,总算是稍稍安顿了下来。
景和帝在猎场行宫休息了一日一夜之后兴致极好,下令开始围猎之事。
沈凝一早起身,就听到外头鼓声阵阵、马鸣声声。
她以往每一年都要参加春猎秋狝。
哪怕不上马围猎,也要在猎场跑几圈。
如今都三年没参加这样的盛会了,当然多少是有些兴奋的。
只听那声音,便知道一切都快准备好了。
她也立即起身,让黛月帮自己梳妆整理。
既是要围猎,自然是要穿戴利落精神的骑装。
沈凝让黛月拿了容澈准备的那一身衣服来,可是刚刚展开,黛月就皱眉说道:“这衣裳怎么刮破了?”
“嗯?”
沈凝稍稍诧异,立即起身到黛月身边去看,竟果然看到那暮山紫色的骑装衣袖之上破开了一条裂痕,不知是刮在何处了。
“怎么会这样啊!”
沈凝心疼不已,手指抚在那烂了的地方,“一直放在匣子里,没碰到什么地方啊,为什么会破?”
黛月仔细地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盛放衣服的匣子,“或许是发冠,固定发冠的小簪子划破的……小姐别担心,我晚些在这出绣一点东西,还是可以穿的。”
沈凝深吸口气:“那也只能这样了。”
她本是打算穿容澈送的那身骑装,如今只能放弃,穿了皇后姨母送的那套橙红色的。
只是换衣服的时候,沈凝还是忍不住从镜子里,瞥了那暮山紫的劲装一眼。
莫名其妙的,簪子怎么划到衣袖了?
这衣服只有黛月和蓝星碰过,出门的时候都好好的……
沈凝又低头瞧了自己身上这套橙红色骑装一眼,却也没瞧出什么端倪了,只是鼻息之中嗅到了什么香气,很淡。
淡的几乎捕捉不到,要用力地深呼吸,才能嗅得到。
沈凝沉吟了片刻,问道:“有谁碰过咱们的行装吗?”
“没有。”
黛月一边替沈凝挽发,一边思忖着,等把胡狄金冠戴在沈凝发髻上时,黛月忽然想起什么,“昨天傍晚有个小太监来送东西。”
“但他只是在院内,并未进屋,送完东西就离开了。”
沈凝问:“什么东西?”
“香丸,说是这行宫久未住人,所以送香丸来驱蚊虫,每一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