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穷夫妻百事衰。妈妈说,小洁你还年轻,这个年纪应该选择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当然,最好也要有一定的基础,这样才能牢靠。
我漫不经心地答应着。
离开新房子的时候,很碰巧,我又遇到了裴修明。黑色的凯迪拉克周身发光似得,格外惹眼。这时,我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辆车,风骚的敞篷超跑车,坐在驾驶室里的人,俨然是乔氏集团的二世祖乔沛林,副驾驶是青凤。
或许是发现了我在朝他们张望,青凤忽然喊了一声,“周洁!”还非常友好地朝我挥了挥手。
裴修明的车在距离我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清冷地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入了我对面的楼栋入口。他那张冷漠的脸像是覆了一层冰霜,远远望去,他沉着眸子,双唇微抿着,深色的西装显得整个人都很冷漠,浑身散发的气场在宣告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妈妈拉住我的手,疑惑地问:“那个男的喊你,你认识他吗?”
我不由得握紧了她的手,往另一边走,“妈,他们应该是认错人了吧。”
“嗨,周洁,周洁!”青凤在车里喊着,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我告诉自己,这是新生活的开始,我要彻彻底底地忘了认识裴修明的这两个月。我不是在躲避他,而是我觉得我现在还没有调整好心态,我希望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天,能够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从容应对,但我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再遇到。
走到小区门口,妈妈拉住我,不肯我走,郑重地说:“小洁,你们明明认识,别骗妈妈。”
我微微低着头,跟妈妈说了一半的实话,“见过一两次而已,您还指望他们那种人看得上我呀?我有自知之明的。”
我再回头看一眼,他们已经将车泊好了,青凤很狗腿的去给乔沛林拉车门。乔沛林下车之后,朝我们这边深深望了一眼,然后跟青凤一起上了楼。
我赶紧低下头,虽然隔着这么远,但也不敢跟他对视。我总感觉乔沛林这个人不简单,对于什么事都宠辱不惊的,其实很可怕。明明是个放荡不羁的二世祖,偏偏是乔氏集团的掌门人,怎么看他都不是一个正经的样子,却对什么都了如指掌。
那天过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裴修明。很快的,我一个礼拜的休假结束了,回到公司,等着我的是无休止的工作。有的同事对于几天前的新闻还有印象,但都以为那个“周洁”跟我是同名而已,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因自己大众化的名字而庆幸。
对啊,我真幸运,遇到了裴修明。
一直以来,我是一个软弱,逃避的人。从小到大,我都把自己看作是一个很平凡的人。因为平凡,所以我不敢去报警,让警察叔叔炸起来,我怕他们不相信我一个小孩子说的话;因为平凡,所以我不敢努力去争取资金的幸福,就算是争取了,也怕自己会遍体鳞伤;因为平凡,我不敢唆使我妈妈跟夏伟才离婚,我只是个拖油瓶,没有表决的权利。
我太平凡了,在一个平凡的城市,在一个平凡的家庭,在一个平凡的学校,所以我也同时认可了自己的软弱,畏惧,不勇敢,就像大多数人那样。
我知道自己不会突然变成千万富翁,我也不可能忽然成为公司总裁。我不能呼风唤雨,影响别人,因为我的同龄人大多也这样。
但是现在,我幸运地认识了裴修明,不再那样想了。我认识这样一个厉害的人,所以从今天开始我想努力一点,不能再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了。
过去我认为他这样的人触不可及,离我很远很远,但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他跟谭思思结婚,这是他的姻缘,只要他过得好就行。而我能做的,就是赶紧努力奋斗,尽全力让自己也变成一个厉害的人。
这样或许有一天,再次站在他的面前,我可以不那样渺小自卑。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嘉禾矿业在赞比亚的工程已经步入正轨,秦副总一直在那边坐镇,而张秘书的陪产假结束之后也立即飞去卢萨卡。整个秘书处都显得空荡荡的,我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繁忙。
没人愿意做的案子,袁若晴全都推给我,我看着积压如山的办公桌,告诉自己这是对我的锻炼;别人不高兴去的应酬,袁若晴让经理带我去,我滴酒不沾,如果真的有人想吃我豆腐的话,我就想方设法地灌他们酒。等到他们烂醉如泥的时候,就动不了歪心思了。
后来我决定考雅思。我认真想过了,就凭我现在的收入完全不足以偿还裴修明的钱,如果能够出国留学打工的话,也是一个速成的办法。一来我能学习知识,提升自我;二来能够换一个新环境,让我忘记他;三来,可以赚钱,其实这才是最重要的;第四,可以给自己一个更好的平台,证明自己。
于是每天下班后,我都在认真地看书背单词,熬夜准备考雅思。夏伟才这段时间也很消停,但偶尔还是会打电话过来骂我妈,后来我就帮妈妈重新办了一张手机卡,号码只有姥姥和姥爷爷知道。
但我防范得太多,还是出了事。
这一天,已经是阴历十一月二十三,我妈说过两天就是太婆婆的忌日,想回趟老家。
早上我把她送到公交站台,嘱咐她路上要注意安全。当时公司里也很忙,我基本上每天都要到凌晨才能睡觉,然后早上还要起床看一会书。
平时我妈每天都会打电话给我,不知道这次怎么没有打。从我们住的地方到老家一共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我打电话给她的时候,总是提示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我的第一反应是妈妈手机被偷了吗?等到下午,电话一直没能接通。我拨通了姥姥和姥爷家里的电话,这才知道我妈根本就没到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