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因为柴进的一封书信,被皇帝发配到沧州道歉,那么对于童贯而言,自然就是沦落到了贫瘠之地受苦,柴进的话也没有错。
二人酒樽相碰,各自一饮而尽。
童贯面带微笑,看不出丝毫的不悦:“哪里哪里,身在庙堂,与君为伴,日夜操劳,身心疲惫,此番能够来到沧州,权当给自己放个假了。
是童某人在叨唠大官人啊!”
柴进哈哈大笑,心中却极度的鄙夷,好一个日夜操劳,身心疲惫,说得自己有多勤恳一样,不知道还以为是个大清官呢,实际上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贪官污吏!
不过,柴进还是淡笑着言道:“童大人既然有此雅兴,那便让柴某略尽地主之谊,带着童大人好生浏览一番沧州美景!
这里或许没有汴京繁华昌盛,没有汴京的风花雪夜,夜夜笙歌,但沧州的山水之色却是汴京没法比的,不知童大人可有兴趣?”
童贯顿时双眼放亮:“那可真是劳烦柴大官人了!此前搜查柴府,大官人未有责难,让童某人已经深感愧疚,如今又要得大官人款待,童某人真是何德何能!”
柴进淡然言道:“童大人为国为民,日夜操劳,柴某如此,实属应当!”
特么!柴进说完这些话,险些把自己恶心死!
童贯虽然面带愉色,但在心里却暗自咒骂柴进!
两人口是心非地畅聊足足大半个时辰,方才酒席散罢,各自回房安寝。
童贯出巡的场子特别隆重,仅是麾下侍卫便足有数十人,各种伺候的人应有尽有,单其一人,便占据了柴府东厢房全部房间,甚至西厢房也有部分童贯随从。
是夜。
书房。
一灯如豆。
柴进端坐在书桌前,手捧着书卷,仔细阅读,但其眉头紧锁,眼神中藏着淡淡的愁容。
在其对面,乃是柴府的老管家柴荣,他欠着身子,瞅了眼门外,压低声音道:“老爷,这帮人也太不是东西了,真当咱们柴府是土豪劣绅吗?一个小丫鬟,竟敢公然索要贿赂,真是反了天了!”
老管家显然气得要命,双拳紧握,牙齿狠不得把空气咬碎:“我活了六十多年,在柴府当管家四十多年,从来没有见到如此狂妄,不知遮掩的土匪!”
“土匪”两个字,清晰地表达了柴荣对童贯的不满。
柴进唇角绽出一抹淡淡的狞笑,别人或许不知道童贯,但柴进却十分清楚,此人的确有本事,但也确确实实是个奸佞之臣!
他虽然不停的敛财,但实际上,却并不喜欢钱。
他敛财得来的钱,基本上全部散播出去了,这一点和柴进还有些类似的地方,只是不同的是,柴进的仗义疏财对象是豪杰之士,而童贯的对象则是皇家!
后宫中从妃嫔以下他都用财物结纳,每天都能听到后宫中人称赞他的话,对于那些贵妃等人,他更是殷勤备至,甚至比江湖人称及时雨的宋公明还要及时雨!
正是因为这样,童贯恩宠显赫,门庭若市,岳牧、辅弼多出自他的门下,厮养、仆圉官诸使者更是多达数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