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有什么事素来是不会瞒着她的,而今日无生宫中的人似乎瞒着她什么事一般,尤其玻璃面色慌张大不寻常。
安潇湘慢慢贴近门沿,又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线,“夏国王君,您若非忘了,妾身此番前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孤不想听。”
青木流沅仿若未闻,依旧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若妾身再也不开这口,王君若非还想再剜一次贵夫人的脸?”
听至此处,安潇湘脸色煞白。
再听下去,便听见夏无归冷嗤一声,“与你何干?”
没有否认。
再回忆起桃子的供词,再结合她所掌握的证据,这些事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当年刑司的守卫全都死了,而非告老还乡,退位而去。
除了夏无归最亲近的人,知道那些事的人无一例外都被灭了口。
安潇湘又想起丧命的果如,死的何等冤屈。
安潇湘没有闯进去,也没有再听下面的言语,而是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
她没有回潇湘宫,甚至不想再去看夏墨,她已经不知道该拿何等模样去面对所有人。
安潇湘慢慢的走了一会儿,来到了冷宫,见到了星河,“一切都是真的吗?”
星河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将不知握了多久的令牌交给安潇湘,“我要离开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自然,若你想离开…”
“……谢谢,但是我想,我好像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
星河沉默了片刻,只留下一句保重,便将令牌搁下,离开了。
令牌旁,放着一份桂花酥。
安潇湘拿起令牌,还残存着星河的余温,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修罗门”。
星河走出一段距离,星凛尊者不知从哪个角落出现,拍了拍他的肩头,“这下你能安心了吧?若看够了,便抓紧回去,若还没看够,并回头看多几眼,毕竟你们以后,还不晓得能不能再见。”
星河只是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不必,想说的话,我都已说完了。”
星凛尊者挑眉,“真的说完了?莫将遗憾留到来世…”
“你又何尝不是?”
闻言,星凛尊者笑容顿然僵住,没有再言语,只是与星河并排走着。
自今日起,天机门多了一位最年轻的尊者,名唤星河。
安潇湘想,她命数已经不多了。
怀着纠结的心情,安潇湘抱着双双,推开了桑园的门。
不知多久没住过人,但一切又那么崭新如初,花还是原来的花树,还是原来的树,与记忆中的一切一般无二。
似是此处的气味极为熟悉,双双被放下来以后便屁颠屁颠的跑了进去,半分也没有紧张害怕。
安潇湘比了比自己的眼睛,只觉得视力至少降低了以往的一半,不过也总比瞎了的好。
橙子那丫头如今恢复了眼睛,想必开心极了,这是她不论失不失忆,都做得最正确的选择,她半分也没有后悔过。
虽然她也还没记起来橙子的眼睛如何瞎了,但朦胧之中她意识到,这一切与她脱不开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