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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井水不犯河水（第1页）

城中另一边，匆匆回到客栈的季廷砚却并未停留，带上虞清酒火速离开了边关小城。“我今日顺便检查了他们的商队，绝对不简单。”匆匆解释之后，不等虞清酒反应过来，她已经踏上了出城的路。边关人烟稀少，二人行走在深夜的官道上，眼前平坦一览无余，却看不到丝毫的人烟。就连活物也稀少，只有路边时不时越过几个杂乱的草堆。而虞清酒的困意已经基本消退，再次开始赶路，纵使疲惫却坚持打起精神，在心里盘算还有多久能到大夏。之前的日子都是随着老邢的车队一同赶路，如今骤然变成两个人，虞清酒甚至有些不习惯。又想到这一路上老邢对自己多有关照，她难免有些愧疚，不忍心道：“邢大哥很信任我们，可我们就这样走了……”她说着，忍不住戳了戳季廷砚：“你伤他不深吧，会不会有危险？”“不严重，我并未恋战，取了血便离开。”回忆老邢胳膊上几乎看不到的伤口，季廷砚忍不住斜睨了虞清酒一眼。见她还在低落，这才缓声安慰：“这次我们承了他们的情，以后再遇到，大不了我做一回他的后台，为他行些便利就是。”“能不能遇到还两说呢，怎么给人行便利？”虞清酒下意识不信。世间天大地大，这里交通又不便利，多少人这辈子都再难遇到。更别提他口中的行便利了。他们现在连老邢的商队究竟做的什么生意都不知道。谁知季廷砚神神秘秘，且自信道：“说不准还会见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装神弄鬼……”她不满的别过头，见季廷砚半天不接着解释，一时间更加疑惑，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还是见到老邢的货了？”他可不是无的放矢的风格，忽然这样说，一定是心里十拿九稳。“王妃不妨算算。”他不肯说，甚至挑眉调侃。“……我又不是神仙，还能算出来老邢藏着的货里是什么啊？”虞清酒不满的继续戳他，却也清楚再也问不出什么，只好专心赶路。前方就是烽火狼烟把守的边境城，每隔百步都有士兵把守，没有通行证绝对无法入内。但二人本就是隐藏身份出发，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否则打草惊蛇，还未进入大夏就引起戒备，那才是不值。“只能绕路了。”两人停顿不过短短一瞬，就迅速下定决心，果然调转脚步，向深山方向而去。山中危险且荒芜，轻易不可涉足，故而两国都未曾设立防线。如今二人入内，哪怕一个身手不惧怕任何猛兽，一个能靠天象辨别方向，但还是一头扎进去后轻易不得出。等虞清酒再见到没有树丛遮挡的太阳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总算出来了。”她长出一口气，朝着季廷砚招了招手，兴奋的指着大夏的方向。从这里，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的城池了。而在山脚下，他们再次遇到正带着货物向大夏方向而去的商队一行人。“老邢？”虞清酒疑惑地看着一行人，忽然明白了什么。“你们不是来边关做生意。”她看着神色惊疑不定的老邢，拧眉道：“你们要带着货去大夏。”更准确些，是带着货物去大夏走私。若是正规商人，他们大可留在边关出售货物，或是经过边境，拿着通行证光明正大的进入大夏。可如今居然与他们在这山脚下相遇，只能说明，他们也并非正经商人。思及此，虞清酒猛地转身，恍然大悟地看着季廷砚，终于明白了他之前是什么意思。他说，会再见到这些人，且他们能帮到老邢。如今再看老邢的身份，一切都顺理成章了起来！“原来你早就想好了。”她忍不住腹诽，合着他从昨晚开始，就预料到现在的情况了。那边老邢也迅速地反应了过来。他上前一步，挡住了目露凶相，蠢蠢欲动的兄弟们，上前试图交涉：“二位，咱们萍水相逢，一路过来也是缘分，事到如今，我看二位也并非真想要入边关定居……那不如这样。”他让开一条道，示意两人离开：“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有缘再会！”然而季廷砚纹丝不动。他挑眉看着老邢身后的货物，凉凉道：“走私……按大启律法，如何算？”“小兄弟。”老邢神色复杂了起来，姿态更加戒备：“你非要闹到如此地步？”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弟兄们，也都死死盯着季廷砚的动作，似乎随时可以动手。他仍是不紧不慢，平静看向老邢：“我们私下谈谈。”“你究竟想要什么？”直到众人再也听不到二人的声音，季廷砚这才是缓缓开口：“邢大哥之所以走私，无非是拿不到正经门路，如今我可以帮你。”“你能拿到官府的印鉴？”老邢下意识觉得不可信，怀疑道：“我这么多年都搞不到手，你能？”然而看着胸有成竹的季廷砚，再想到这一路上以来，对方看似是个没出过远门的贵公子，却见识颇多，似乎当真不可小觑……再加上，官府的商印实在令人心动。他们如今走私，看似是商人，实则做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收购货品时拿不到官府的低价不说，万一路上稍有不慎遇到劫匪，如他们这等野流的商队，根本没有官府愿意庇护。那有官府认证的商队，出行可是都有官兵护送的！想到这，老邢咬咬牙，确认道：“说说你想要什么？”“简单。”他的反应在季廷砚的意料之中，也拿出早就想好的条件：“我们夫妻二人需要跟着商队一同入境。”“原来如此。”老邢了然。他冷哼一声，看着模样气度皆是不凡，浑身透着说不出的贵气的季廷砚，再看不远处姿态放松的虞清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两人，恐怕一开始就在这等着他呢！但若二人身份不简单，岂不是恰巧说明，他们当真有本事为自己打通官府的门路？诱惑实在太大，让老邢不得不好好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