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不带这么玩我的!”我想挪一挪脚,但麟子好像抱得更紧了,“你小心我趁你不在,把他送去林志生那里领证,为我的年终奖添砖加瓦!”
于爻站起来,定定地看着我:“你不会的。”
四
于爻居然真的把麟子扔我这里了。说起来也奇怪,他才走没多久,麟子就要逃跑,我生怕不好跟于爻交代,只好把门窗反锁,搞成了个密室。
见自己跑不掉,麟子特别沮丧地缩到了角落,我走过去,他就瑟缩得紧了一些,抬着头,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其实还没细看过麟子的长相,仔细一打量,才发现之前网上看的漂亮小孩的照片都是浮云,这小家伙的脸蛋真是精致到让人自惭形秽。妖怪果真是占尽好处的一种生物。
我靠近他问:“要吃点什么吗?”
他愣了愣,然后摇头,又往里缩了一点。我怕他再往里缩就要破墙而出了,就退后了一步,结果他像是放心了一样松了一口气……什么意思啦!这种又像嫌弃又很中二的表情!
我立刻拨通了于爻的电话:“麟子绝对是在叛逆期!”
于爻大笑:“知道他不喜欢你,我就放心了。”
“变态!”我把话筒扔了。
我这辈子最难应对的就是妖怪、精神病人和小孩,麟子占了两个,成为了我超级束手无策的对象。我给他倒了杯水,结果麟子接过杯子就往自己头上倒,我一懵,这才想起他是条鱼来着,这么做……好像也无可厚非。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重重地砸了两下。
我浑身汗毛直立,万一哪个领导来查岗,看见我和一个缩在角落湿淋淋的小正太纠缠不清,肯定百口莫辩,断然装死吧。
那人毅力惊人,敲门敲了几分钟,我也学麟子瑟缩起来,发现这个姿势只适合小孩子,腰背不好的人会听见骨头错位的声音。
“壹七七,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去告状说你早退啊。”
看来门外这人也属于我最难应付的人,他就是之前来宣传过肛瘘手术过程的国安十八局妖怪方向的第一军医林志生,精神有疾,凶悍无比。
我是真的怕他,悻悻地开门,始终低着头。
他问我:“干吗跟个腌久了的辣白菜一样?”然后他又指了指角落里的麟子,“谁家的孩子?”
我特献媚地说:“我邻居的,他们夫妻两人都出差,拜托我照看孩子,老邻居了,抹不开面子,就答应了。”
他往沙发上一坐,跟个大爷一样:“对,上周你还和我抱怨隔壁邻居的小屁孩半夜音响开好大吵得你睡不着,小屁孩那么快就娶了老婆生娃了?”
“这不还有别的邻居嘛,楼下的。”
他就好整以暇地眨眨眼:“再扯,再扯呀。”
我火大了:“林志生同志你敢不敢有一天上班8小时就安安静静呆在你的办公室或者实验室或者病房里调戏妹子也成观察妖怪也成少来烦我呀!”
“不敢。”他答得斩钉截铁,“因为于爻刚给我了个电话,说他偷偷养了三年的妖怪儿子寄存在你这里,特叛逆,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让我帮衬帮衬。”
“……不早说。”
闹了半天,原来是一条战壕里的兄弟。
带孩子绝对是个技术活,我和林志生两个加起来,好像还不如一个于爻。
当天麟子不肯跟我回家,也不肯跟林志生回家,坚持呆在我办公室里,死死拉着沙发脚,表情痛苦得很。我和林志生一合计,决定尊重孩子的意愿,把他锁办公室里,反正妖怪也饿不死憋不死,但这事绝对不能捅给他爸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半夜里,我想到办公室里锁了一小孩,良心就备受拷问。于是一大清早就去菜场买菜,炖了虾米冬瓜汤带去了。
结果办公室里没人影,哦不,我没戴眼镜,是鱼影。
我吓坏了,觉得自己要被于爻干掉了,他为了麟子都精神失常了,随身携带信号干扰器,到时候我可能会被肢解后弃尸荒野,变成警察小本子上的一个失踪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