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撇过头去,不敢直视沈瑜的目光,面具后的脸颊有些发红。
有点奇怪……沈瑜觉得今天青丘变了些,但又说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儿。他疑惑地摸了摸脑袋,却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青丘仍旧不看他,沈瑜有些失落地转过头,发令道:“走吧。出发吧。”
“一切按小军师的意思进行。”
……
朝懿城外,河泰王的军队如潮水般涌了过来,黑压压的人头汇聚成乌云,将这片不大的城池给围了起来。
河泰王麾下的士兵个个用虎狼般的眼神凝视着城内的士兵,仿佛饥饿的猛兽正盯着眼前孱弱的羊羔。
“周将军,已经三天了……”一名士兵朝一个身处高台的将军报告道。
周广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来,但未曾叹气,道:“是呀,已经是第三天了呢……”
这个第三天,无论是对于朝懿城内还是城外的士兵来说,都是最后的机会。
对于城内的将士们而言,若能挺过这个第三天,等到沈瑜的第七军团前来支援,便是他们的胜利。若挺不过去,现在他们已然被围困在这个小城中将近十天了,已经弹尽粮绝,兵疲力竭,随时可能会被敌人攻破城门,最后输了这场战争。
然而对于城外的河泰王的部队而言,他们必须在这个第三天拿下朝懿城。若是再迟迟无法攻克,等到沈瑜带领部队和粮草前来和周广汇合,敌方军力大增,是胜是负还很难说。
双方士兵都红了眼,此刻,谁也不会让着谁!
“周将军,沈瑜少帅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支援啊?”有副将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周广自然是明白,他给沈瑜传信去的时候,按照信鸽来回飞的时间来算,他们距离朝懿城起码还有个六七天的路程。
而那第七军团士兵秦川冒死前来传达的信息,也不知是不是沈瑜等人为了安慰城内将士随口而言。
周广虽心里自知这场战争胜利的几率是何其微小,可是作为将军,决不能在士兵们面前失了斗志。
他自信地昂起头,对众人道:“快了。沈少帅他们,今天太阳落山前,一定会来的。”
他忽而神色缓和下来,严肃的脸上竟带起了微笑,温和地对众人再次道:“希望我们以富贵相见……”
……
河泰王正在战辇不耐烦地转着自己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有些油腻的脸马了起来,沉吟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慢悠悠地道:“今天,必须拿下朝懿城。”
众部将自然是明白此举的重要性。他们军团现在被冠上了“反贼”的帽子,后半生也只有两种可能了——
要么成功,进入京城,统治天下。
要么失败,被捉入狱,了结此生。
而今天的朝懿城一战,便是他们所有人人生的转折点,是决定他们生死的重要关头。
所以他们不想输,也不认为会输。
只要赶在沈瑜带军队前来支援之前,突破这道城门。
“准备好了吗?”河泰王把玉扳指戴回拇指上,问道。
“一切就绪。”
“开战吧。”
……
现在,天色才刚刚破晓。一刹那,铁骑突出刀枪鸣,喊杀声震天响。
城楼上下的士兵都杀红了眼,一个个挥舞着大刀使劲儿在身前挥舞着,或是要将爬上城楼的士兵打下去,或是要将城楼上驻守的士兵击退杀死。
一具具尸体从高耸的城楼上坠落,砸在地面上,再也睁不开眼,站不起来。
四处血流成河,就连那灰扑扑的城墙上,都沾满了斑驳血迹。场面一度血腥,让人作呕。
偶尔城楼下的士兵成功地翻上了城墙,直起身来还没站稳,便被一只划空而来的飞矢击中,再次倒下。
周广身披战甲站在城内楼上,皱眉望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