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三娘子盘腿坐在蒲团上,眼睛眨巴了几下,转头四下看看无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婆子嘴里嘀咕着,“她是娘子,我是奴,睁只眼睛闭只眼。”
冯怡观了一下,再无牌位掉下来,她松了一口气,盘腿坐在蒲团上,静静地沉思了起来。
她将自己梦见的,十七年来发生的事,细细地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所有的事是那么的清晰,根本不像是做梦。
她笃定,那些事,一定是曾发生过,因她的惨死,她又重生回来了。
要检验她是否重生,就看今晚留在宫里的四娘、五娘或者表妹黄五娘是否被幸。
那首暗示着皇上同皇后的妹妹,夜里偷情的词,明天是不是传出来。
冯怡现在才想明白了,那首喻意她同皇上姐夫偷情的词,是任家和大房设下的毒计。
败坏了她的名节,以后,她生的孩子,绝不可能被立为太子。
即便就是这样,任氏那个丑妇,也没放过冯怡生下的儿子。
她生下的儿子叫洛儿,被封为齐王,容貌长得极像她,聪慧过人。
洛儿的皮肤如白玉,容貌似荷花,三岁时掉进皇宫里的湖里淹死了。
她直到死前,才知道,洛儿是被任氏亲手推下湖里淹死的。
“洛儿。”
冯怡想起那个可爱的小人儿,被任氏毒妇推下湖淹死,她心痛如绞,悲愤不已,怒火在心中腾腾升起。
杀子灭族的恨,她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我要怎么做,才能避免前世的悲剧?才能报仇?”冯怡心里在暗忖。
冯怡感觉自己现在束手无策,她是二房的娘子,二房人依附着长房为生,一切以长房为尊。
她现在还不知道,从何开始着手去实施报仇计划。
“现在想这些没用,说不定我会被长房给杀了呢。”冯怡摇着头,低声嘀咕。
“啪”又有一块牌位掉了下来。
冯怡惊眼看向祠堂上面,那些摆着的牌位在不停地摇晃着,她有些惊懵了。
“姑姑。”一个小男孩,从祠堂的桌下伸出个头,轻轻叫着,一双眼睛不停地冲着她扑闪。
“呃。”冯怡松了口气,牌位原来是这个小子给带下来的。
这是她兄长冯越的儿子,四岁的小侄儿。
“福儿,赶紧走。”她冲侄儿眨眼,示意他赶紧离开。
“吃的。”福儿给她一个布袋,“祖母叫我拿来的。”
“知道了。”冯怡将布袋接过来,塞在祠堂桌下的布帘里藏了起来。
福儿又缩回了桌内,从里墙的一个小洞悄悄爬了出去。
他的奶娘江妈焦急等在外面,一双眼睛四下看着。
见二少爷从小洞爬了出来,忙上前一抱着他,往小洞的地方放了一块石板挡着,再偷偷摸摸往后罩房走去。
二房的地位差,一房人住在三进院的后罩房里,这里离祠堂很近。
老夫人住在一进的正院东室,三房夫妻住西屋,三房的孩子们住在一进的东西厢房。
长房有爵位,还有个皇后女儿,住在二进屋里。
二夫人丁氏心疼女儿跪在祠堂,怕夜里吃不到东西,趁老夫人和长房去了皇宫没归,她悄悄叫孙子送了一袋吃食进去。
二房的人在后罩院里唉声叹气,丁氏一边心疼着女儿,一边又惋惜地摇头:“本来,我们二房可以得富贵,被那死丫头一摔,给摔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