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主人,王老夫人不能出口驳她的话。
王大夫人双眉倒竖,她见这个客不像客的人,一直在无礼胡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嫂子,各家的事各家管,各扫门前雪。”
王家族人的其他妇人都很尴尬,王山长的老妻杨氏对王老夫人眨了一眼,意思是,她就是这种人,不要理会她。
晏氏被王大夫人驳了,感觉王大夫人不领情,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她说的话更加的难听:“你们看她,要容貌没有,要人品没有,让她嫁进我们王家,是在侮辱我们这些王家人。”
杨氏见她越说越过分,出言打圆场,“外面在唱戏,有一场戏演的是少夫人为夫上堂的事,很精彩,可见少夫人极为勇敢。”
杨氏的做法才是一位有教养的妇人,只议人长,不议人短,何况还在别人的家里,在冯氏的婆家人跟前。
王府今天是嫁女儿的正日子,来了很多的朝中官员贺喜,还有几家的亲戚。
王开和王宣父子在外招呼男宾。
二夫人带着自己的几个孩子招呼着前来的小客人。
冯怡带着几位管事婆子,在外招呼女眷们。
厅内是王老夫人和大夫人在招呼王氏家族的那些妇人。
那晏氏在听了杨氏的话后,更加激动,她道:“我们王家几百年来,有女人上过堂吗?像她这样抛头露面上公堂的女人,就应该从王家休掉,最好是沉塘。”
王老夫人十分生气,又拿晏氏无可奈何。
老夫人这把年纪清楚明白,有的人是人来疯,喜欢出风头,故意在客人多的时候闹事。
这是因为,多数人讲礼仪讲脸面,不会当场翻脸,同她们去做计较,只能生生受着闷气。
这种喜欢在人多时出风头闹事的人,同别人比的就是不要脸面。
晏氏脸上带着讥笑,伸出手来数,“冯氏她有什么好?一没容貌,二没嫁妆,三没家世。也不知高阳侯府看上她哪一点。”
王大夫人被晏氏一再冒犯,怒不可遏,她不顾婆母的眼神阻拦,出言训斥,“我对冯氏很满意,我们家娶她是高攀。那些狗眼不识人,才会贬低冯氏。”
晏氏被王大夫人骂得脸红耳赤,她想张嘴辩解。
同她一起来的王家媳妇们,都涨红了脸。她们从没如此尴尬狼狈。
王大夫人根本不给宴氏说话的机会,她道:“我的儿媳怎么没嫁妆?你听谁乱嚼舌根?”她狠狠横了在一侧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堂弟媳一眼。
王大夫人接着又没好气说道:“王家族人们前来入住的院子,全是冯氏的嫁妆,你住着她的陪嫁院子,嘴上还骂着她,这是王家媳妇做出来的事吗?要不让族长来评评理?”
王山长便是王家族长,杨氏是族长夫人,她也不再为晏氏打圆场,只端着一个茶碗,表情淡然。
宴氏像是被马蜂给刺了一下,呼的起身,气鼓鼓道:“那我不住就是了,高阳侯府不欢迎我,我走了便是。”
她说完就像一匹脱缰的马,往外冲了出去,也没有人去拉她。
只有她的一位婆子赶紧追了出去。
宴氏在院子遇上招呼客人的冯三娘,她呸了一声,扬长而去。
她的失礼行径将所有的客人惊呆在场,不明白这位妇人是发什么疯。
王老夫人见宴氏气匆匆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说着长媳,“她是客人,这样说她不适合。”
王大夫人也不回话,低着头生闷气。
杨氏道:“今天的事,老身会给几家人解释一下,不是你们待客不周,是我们做客的冒犯了。”
“同你们没关系。”老夫人忙道。
其他的王家媳妇们纷纷道:“对不起,她就是这种性格,捧高踩低,有她夫君在就好一些。”
“现在不是没有人压着她嘛,她就胡乱说话。”
“她脑子有些不灵光,大嫂不要同她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