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番落魄回来,兄弟们还能一呼百应,愿意跟我奔赴这西北荒凉之地,我代盛家谢过你们了。”盛西月深谢一礼,“盛家几辈忠烈,无端被诬陷通敌叛国,我不得不到这边来亲自绞杀逆贼证明清白。”
“但是我不能让盛家军的兄弟们都搭进去,等北方鞑子出现,我就亲自去追击耶律王,届时……”盛西月停顿了下,道,“不论我自身如何,只要朝廷军队到来,你一定要带着盛家军走。回到中原去,或是回家安生过日子,或是加入别的队伍,万要保全大家的性命。”
“倘若,我那时有命回来,就带着兄弟们一起回家;假如我不幸身亡……你要记着我的话,清楚了么?”
盛西月沉着冷静地交代着自己的身后事,这种类似于阵前托孤的行为,硬是把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皱下眉头的参将弄得眼眶一红,梗着脖子咬牙道。
“将军您说什么呢!兄弟们一日入盛家军,一生都是盛家军。我们跟随您从来不怕流血牺牲,若是逃生怕是早就跑了,还等到如今?老将军身陷囹圄,如今您就是我们新的将军,是你把我们从京畿大营带出来的,你也得把我们带回去!若是要死,大家就都一起死!”
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大男子,此刻显得格外倔强幼稚,让人有些心疼。
盛西月偏头看他一下,轻笑着拍了他肩膀一下:“好了,我又不是一定会死。”
古来征战几人回,若是能回谁不想回?在中原京城,还有她的孩子,还有林轩,还有……
“将军!前方沙包镇发现鞑子踪迹,耶律王也在!”前线一名士兵匆忙跑过来,满脸着急道。
“耶律王!”盛西月一咬牙,提着枪就上马狂奔而去。
哒哒的铁蹄狂踩,带起沙尘飞扬。
盛西月身后是随风高展的鲜红军旗,纵然前方是千军万马,也当一勇无前。
隔着沙尘,参将眼眶含泪地看着盛西月的声音,二话不说也翻身上马,高举军旗,大喝:“跟着将军,上——”
盛字这一面军旗,从来不只是染了盛家人的血。而是盛家军每一名热血男儿的血,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