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南疆之间有天然的屏障,”顾长泽说起正事的时候不复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十分可靠,“而且那边瘴气横行,他们当地人有办法对付,我们却没有办法。但是南疆人在兵力上比我们弱了许多,所以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
“也就是说,”顾希音看着他,不想错过丝毫的细节,“南疆对我们其实没有多大威胁?”
“嗯,我和老谢都这么觉得。”顾长泽道。
“太后那边,会不会……”
“太后?她不敢。”顾长泽傲然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顾希音:“呵呵。”
顾长泽:“……我可不是骂你是狗。我们可是同宗,骂你不是骂我自己吗?”
和他说了一番话后,顾希音总算把心彻底放回到肚子里。
没有实力,南疆想要谁都是yy,自己高、潮去吧。
过了几天,太后传旨宣顾希音入宫。
徐老夫人表现得忧心忡忡,破天荒地给了顾希音一荷包的金瓜子。
“进宫留着赏人,千万别吝啬。”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看下来,顾希音明明很有钱却从来不肯赏赐下人,这点徐老夫人也是气闷。
顾希音自然收下,懒懒地“嗯”了一声。
见她心情还不错,徐老夫人偷偷问她:“太后娘娘之前和你说过什么吗?她不是许你婚姻自由吗?你可以借机旁敲侧击一下。”
“自由?我要那等自由做什么,给我指谁就是谁呗。谁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徐老夫人见她如此油盐不进的模样,开始心疼起自己那袋金瓜子来。
她请了这尊大佛回来,含着泪也要认下。
没看到光耀门楣的希望,她现在倒觉得建安侯府已经摇摇欲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神仙打架,侯府遭殃。
不管是大将军府还是南疆司马家,都不是侯府得罪得起的。
不管回绝哪一家,肯定会被记恨。
现在徐老夫人明显倾向于大将军府。
虽然秦骁这两个字代表着声名狼藉,但是他有一样最大的好处——护着自己人。
谁也没听说过秦骁的人跟着他吃亏的,顾长泽、谢观庭这些也好,底层的士兵也罢,没听过什么抱怨。
所以徐老夫人想着,如果把顾希音许给大将军府,侯府出事,大将军府不能置身事外吧。
但是反过来,如果顾希音去了南疆,她倒是走得干净了,谁来承受秦骁的怒火?
听徐老夫人结结巴巴地给徐令则说了一堆好话,顾希音听得心花怒放,面上却丝毫不显,懒洋洋地道:“老夫人先别说了,我得赶紧进宫。太后娘娘有什么旨意,等我回来了告诉你。”
坐在进宫的软轿中,顾希音也内心忐忑。
徐令则曾经说过几次,太后这个人比较自我,在现代可能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所以她能做出什么决定,顾希音心里真的没数。
“希音来了,快起来。”太后靠坐在榻上没有起身,脸色苍白,恹恹的,状态似乎很不好,手肘支在紫檀木小几上撑着头,摇摇欲坠模样,“快看座。”
两个“快”,显示出她对顾希音不一般地重视。
顾希音谢座后虚虚地坐下,关切地道:“娘娘是身体不舒服吗?您多保重。”
从太后现在的体型来看,小腹处似乎有些微微隆起,但是还是看不真切。
太后道:“没事,可能就是前几天批阅奏折熬夜熬的。你们都下去吧,哀家和希音单独说几句话。”
女官、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出,偌大的房间顿时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