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宣缘抬眸盯着吴王,道:“合该用凶手的血祭拜郡主。”
不等吴王发怒,杜宣缘又道:“王爷,在下斗胆,敢问您掌握吴地兵力几何,欲加之罪加于身上后,又该如何面对数万安南军?”
这句话太过明目张胆,倏然揭开二人心照不宣的事实。
吴王为什么针对穆骏游?
还不是穆骏游不服吴王管束,对他而言是一个变数,要成大事,当然要先把这个手握重兵的绊脚石搬走。
杜宣缘问出这句话,也相当于向吴王明牌。
——她知道吴王背地里在搞什么把戏。
吴王面色一沉。
又闻杜宣缘问:“冒昧再问,您对爱女之死,当真一点儿线索也无吗?”
吴王冷笑一声,道:“那你与穆旗奔的不合,也是当真如此?”
杜宣缘面上坦然自如,道:“在下与穆将军确有不合,故而寻求福乐郡主庇护。昨夜发生那样的意外,某亦深感痛心。”
她轻飘飘道:“只是昨日,在下偶然在郡主府上发现些奇怪的东西,还来不及禀告王爷。”
吴王的面色彻底黑下。
正在记录二人对话的吕尔立刻停笔,抬头看向吴王,忍不住开口:“王爷……”
“滚!”
吕尔想说的内容还没出口,就被吴王厉声打断,他急忙噤声。
“出去守着。”吴王的语调又平静下来。
吕尔依言起身做看门狗去了。
吴王转而盯着杜宣缘突然笑起来,问道:“哦?你在郡主府发现了什么?”
嘴角勾起,眼尾却是平直。
原本因彻夜未眠而带上疲态的双眼,此时却寒凌凌似一把弯刀。
杜宣缘面对这样的目光并未显出一丝怯意,反起身朝吴王一拜,一板一眼道:“下官在郡主府发现什么,全然取决于王爷想要什么。”
吴王盯着她,也不知是复述还是反问般道:“本王想要什么?”
“王爷所求,若是兵马,那不必依托外人。小可不才,做一个说客还是绰绰有余的。”
杜宣缘的语调毫无波澜,却莫名带着几分鼓动人心的味道。
吴王嗤笑一声,道:“你还说你与穆旗奔不合?”
杜宣缘却道:“大事在前,下官愿与穆将军放下芥蒂,与其共谋大事。若有穆将军相助,王爷何愁此仇难报呢?”
吴王闻言,竟当真有些意动。
年初他顺手救下路边一个重伤男子,看他是个流民,还有几分能耐,便安排到自己暗地里操练的兵卒里。
此人确实有些才干,短短几月便隐有统领一军的趋势。
因有一层“救命之恩”在前,加之对方是无根漂萍,口口声声地表忠心,吴王对此人不曾多加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