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杜宣缘点头,“毕竟孙将军一听说穆将军被扣,连夜就跑了。”
孙见松:……
没错,洪灾刚发的时候,吴王令各地官员前往姜州议事,孙见松当然也去了。
不过他的存在感极低,没有做任何事,来这一趟也没什么目的,像是被领导被迫叫来加班,只在领导面前刷了次脸。
孙见松甚至一直在回避穆骏游,只要穆骏游在场他就不见踪影,直到吴王因福乐一事与穆骏游撕破脸,被吴王扣押下,孙见松得知消息后当晚就回到留州自个儿的地盘。
此时此刻,面对杜宣缘故事重提,孙见松假意咳嗽两声,道:“此事本就与我无关。”
“那孙将军又为何还要来信?”杜宣缘平静地开口。
孙见松攥紧缰绳,避开杜宣缘的目光,道:“你又是为何要来黄池军这一趟?”
杜宣缘轻笑出声。
她眺望着马厩里一匹匹良驹,马场里全备的设置。
“孙将军,不知可否将那位为‘野兽’所害的士卒家住何方告知于我?”
。
女人背着背篓往家走。
她神态倦倦,垂着眸子,双眼间萦绕着散不去的伤怀。
大概是因为心事在身,她一直快到家门口,才发现有人站在门口等待。
年轻的那个人她不认得,现在也没什么精力交际。
所以女人只对另一人点头:“孙将军。”
孙见松指指杜宣缘:“这位是安南军的督军御史,前来吊唁。”
女人“嗯”一声,又忍不住道:“我家男人不会半夜上山的,这里边一定有别的原因……”
在场二人皆知道内情,可现在面面相觑,只能将有些话咽下去。
门口挂着白灯笼,新刻的灵位摆放在中堂,灵位前依照大成习俗点着一盏长明灯,房里打扫得干净整洁,就是少了些人气的冷清。
女人放下背篓,取出一束细香递给杜宣缘。
接着她径直收拾起背篓里的地菜,面上是木然的毫无表情。
杜宣缘就着长明灯豆粒大的火苗上完这一炷香,转身环视这所带院子的小房子。
院子里种着几垄菜,在春光明媚中舒展稚嫩的叶片。
“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今天就不留两位吃饭了。”女人勉强笑道。
杜宣缘回避着敏感话题,与她闲聊几句,随后跟女人打声招呼后在院子里转了转。
她的目光落在篱笆上。
已经风干的鸟粪粘在上边,周围皆是旷野,不见高大的树木。
在杜宣缘深思之时,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望去,只见女人怔怔看着她,眼眶微红。
“御史大人……”她嗫嚅着,“我……我记得那天,有一只鸽子落在篱笆上。”
她又露出祈求的目光,对杜宣缘道:“他无缘无故上山做什么呢?是有人叫他去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