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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寿了,小陈太医也学会追着清算。
要是放在平时,陈仲因也不会管杜宣缘去做什么,只是今天……
就别重逢,一句话还没说上,人就跑没影了,在外边“混”了四个时辰,都没想着回家看看……
陈仲因只觉得肺腑中翻涌着无尽的酸楚,叫他完全没办法理智地做出端正守礼的选择,于是就这样揪着这本书,僵持在这儿。
就像他这个人,被牵扯着,不上不下地吊着。
“我错啦。”杜宣缘收敛笑意,盯着他一字一顿认真地说。
三个字,让陈仲因就像是悬空的脚挨着地一样,终于脚踏实地了。
他手一松,任由杜宣缘拿过医书。
在杜宣缘翻开书页的时候,陈仲因低声道:“杜姑娘给我哪个,我就要哪个。”
好乖啊。
真好哄啊。
真让人想要好好欺负他。
杜宣缘扫了眼医书上密密麻麻的注,将两只夹扁的草编小动物递到他面前,笑盈盈说:“我不替别人做选择。”
陈仲因闻言一怔,定定地看着杜宣缘良久,终于伸手拿了那只尾巴少的。
“猜猜我编的是什么。”杜宣缘微抬下颌。
陈仲因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为难的神色——他怕自己猜错了。
但杜宣缘的目光沉静而包容,好像就算陈仲因说这玩意是蚂蚱、老鼠、猴子,她都会笑着应下。
陈仲因犹豫着说:“是狗吗?”
他猜了个常见的动物,再加上四肢着地的形象,也不是多难猜。
“对哦。”杜宣缘拈起另一只,“但这只是小狐狸,九尾狐。”
“像不像?”
他看着杜宣缘颇为得意的神情,也忍不住笑起来。
见陈仲因情绪松快下来,杜宣缘心底才稍稍松口气——这件“不回家在外边干啥”的事情总算是掀过去。
她把书还给陈仲因后,又寻来玫夏招禄他们,吩咐着晚上筹备宴席。
虽然张封业很乖觉,提前在外边订好酒席送上门,但家里总还要收拾收拾,腾个地方出来聚餐。
杜宣缘回来的时候就快酉时末了,家里再收拾收拾,天色便已经暗下来。
她正和陈仲因一道将灯架搬到院子里。
天气闷热,屋中尤甚,还不如就在庭院里赏赏景、吃吃喝喝。
玫夏在一旁布置驱虫的药草包。
忙活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急不可耐的“客人”已经兴冲冲跑来。
直接就被杜宣缘抓了壮丁帮忙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