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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证人确实没有理由偏私哪一方,但实在是不好请啊。
杜宣缘道:“两方皆是朝廷官员,焉能稀里糊涂的断案?方才你自己都说了亲亲相护,你的证人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陈大伯怒道:“人家日理万机,哪里有空搭理你这小官!”
五品的偏将军,到他*口中只是一个“小官”,可真是狂妄。
杜宣缘轻笑一声,暗道:陈家这是将背后指使的人当成自己的后台,才能说出如此轻狂的话。
只是他们整个陈家都不过是对方的棋子,随时都可抛弃。
杜宣缘冷冷抬眼扫了他一眼,道:“能不能请来,还要先请了再说。”
。
祥乐宫中很是安静。
太后头疼的老毛病最近常常反复,眠浅,稍微有点动静都会惊醒。
守着太后小憩的素雪看到外边有人招呼,轻轻起身到外间去。
“怎么了?”闭着眼睛的太后突然开口询问。
素雪挥手令对方退下,蹑手蹑脚地走到太后身边一面按摩着一面说明情况。
“廷尉所外所……”太后低声喃喃。
她又道:“你去吧。”
素雪垂头,轻声问:“下官该如何说?”
“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太后依旧闭着眼睛,“好孩子,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素雪应下,缓缓收手后慢慢退了出去。
廷尉外所中的陈家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紧张到左顾右盼,心里纷纷期待着素雪将这件事推了。
当廷尉的官吏领着素雪往这边走来时,陈家人的神情霎时间灰败下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低下头,一个个胆战心惊地老实坐好。
可杜宣缘却在看向素雪的时候,发现当她与自己对视上时,有一些不易察觉的躲闪。
她的目光微顿,心下已然有了计量。
素雪入内,王擎都起身礼待,其他人更不必说,陈家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她问礼。
王擎再次说明情况,并问道:“不知女史能否作证,当日陈仲因便与陈家断绝关系,且陈家持有刑具欲行凶之举。”
素雪回答前略有迟疑,且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杜宣缘。
随后她道:“当日确实瞧见陈家人欲对陈将军行罚,也是下官出言阻止的。”
陈家人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各自相互对视着,袖子底下的手拉拉扯扯。
“那断绝关系一事,女史可有亲眼目睹?”王擎又问。
素雪再次瞟一眼杜宣缘,然后摇头道:“我到的时候,这件事已经快结束了,陈家人也很快离开,我并不清楚他们是否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