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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博士心里“咯噔”一声。
莫非……
还不等他一团乱麻的思绪理出一个明确的线索,为他注视的程归便突然转过头来,无光的眸子定定盯着他。
“既然你说为我母亲诊治过,那当时的诊断结论是什么、开出的药方在哪里?你说我屡屡向你勒索,又到底勒索过几次、一共从你那里索要了多少财物?”
不需要听到最后,医博士的额上已经泌出冷汗。
程归问完,又冷冷一笑,颇为嘲讽地说道:“作为一个负责的大夫,你不会连是因为怎样误诊医死了人都不记得吧?作为一个被勒索的苦主,你不会连自己损失了多少财物都不清楚吧?”
她言辞锐利,颇有咄咄逼人之感。
而医博士也被她接二连三的质问逼得哑口无言。
“时日已久,自然、自然记不太清。当时开出的药方也已经遗失了,你多次向我索要钱财,零零碎碎的金额我自然记不清楚……”他说着,自己都觉察出那些没什么底气的回应里满是漏洞。
于是医博士放弃防守,转而攻击起程归。
“你又有何证据证明你母亲死于非命?”
他又反客为主,冷笑道:“你信口开河,编造此等虚假离奇的身世,恐怕是想借黄家的名势,令诸大人不敢深责于你吧?”
听到医博士先一步混淆黑白的话,程归气得嗤笑一声。
第175章返程
医博士清楚自己这是颠倒黑白的说辞。
他面对程归嘲讽的笑声亦是无动于衷,只看向上方那两个人。
是非真假从来都不重要。
堂上的并州刺史却将目光投向杜宣缘。
医博士心道:果然是这都督从中作梗。
杜宣缘却瞥了眼并州刺史,暗道:这老匹夫真是精明。
因是杜宣缘坚持要如实审理这个案子,并州刺史初时很是为难,而杜宣缘软磨硬泡了两天才叫他不得不同意下来。
但他也怕引火上身,故在此时做出左右为难的模样,以推卸身上的责任。
杜宣缘对这位并州刺史倒没有多少指望。
她坐直了腰杆,盯着堂下二人,道:“本官一向讲究谁主张、谁举证。说被勒索的,需要拿出被勒索的证据;说被谋害的,也要给出被谋害的实证。你二人在公堂之上竟都拿不出罪证来……”
杜宣缘故作蹙眉苦恼的模样。
医博士心下一喜,只觉她这是打算将此案不了了之了。
他暗道:恐怕这定北都督不过是想自重一番,人还是拎得清的。
孰料下一秒,杜宣缘便笑道:“巧了,我这儿倒有一份证据,诸位想瞧一瞧否?”
就算不想,又哪里由得着选?
杜宣缘向一侧的衙役使了个眼色,那衙役便上前一步,奉上一本半旧的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