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们出发的时候,半个定北军营都空了,纷纷挤在营外相送,乌泱泱的人群一眼望去仿佛大军压境。
——至于他们送的人究竟是谁,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程归也在队列之中。
临出发前,杜宣缘笑着对她说:“走吧,去向你请主簿之职。”
押送的人马兼俘虏、犯人共近千人。
杜宣缘骑着那匹随自己四处奔波的“凡马”走在载着陈仲因的马车边上,他们几乎被落在队伍最后边,走在队伍最前边的便是陈涛那名亲信。
因为是押送队伍,头几天他们都走大道,情愿绕一绕路,晚上也要在官驿歇脚。
只是在第五日,他们在山间行进时,队伍突然停下。
不多时,瞭望的哨兵来报,前边有塌方,路都被堵死了,一眼瞧不到边。
无风无雨的,怎么好端端突然出现塌方了呢?
不等士卒去问杜宣缘该如何是好,陈涛那亲信便先下令掉头。
因为山路狭窄,人多了不好换方向,便让前排做后排,就这样往回走。
杜宣缘闻言但笑不语,只示意身边士卒依他所言。
山路曲折漫长,距离上一个岔路口已经走了大半天路程,原本越过这段被塌方阻拦的路线便是下一个驿站,结果此路不通,要折返回去定是赶不及的,更别提日已西斜。
不过近千人在此,也不惧什么豺狼虎豹。
待太阳彻底下山后,他们就地生火休息。
星光灿烂,万里无云。
还是叫人纳闷怎么好端端发生这么大范围的塌方。
看守俘虏的士卒短暂解开他们手上的镣铐,将干粮与水丢了过去。
第182章回家
俘虏吃东西的时候,士卒们手持兵器站在一旁看守。
每次到饭点都要来站一次岗。
不过这些俘虏还算老实,这几天都没有什么异动,看守的士卒也松懈不少。
他们正靠着树干闲聊。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密林深处传来。
所有人齐齐一惊,转头看向黑洞洞的深林。
“谁?”士卒们面露警惕。
旁边的俘虏也激动地站起来,口中叽里呱啦一堆,只可惜在场没人听得明白。
士卒只好将武器对准那些情绪激动的俘虏,大声呵斥他们蹲下,接着一人去向上司汇报,另三四人小心翼翼地往叫声传来的方向靠近。
几乎所有士卒的注意力都在未知的危险上……
那亲信刚刚听完士卒的来报,对此倒并不怎么紧张,不论深山里有什么东西作祟,他们这么多人在这儿,有什么可怕的?
只是还不等他吩咐下什么话,外边此起彼伏的叫嚷声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
“校尉!校尉!不好了!前边的北虏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