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一张小小的信纸,便能令他们所敬仰的形象崩塌。
当时陈涛将程归带来的信件上呈朝廷,杜宣缘特意复制了一份。
皇帝是个缺心眼的,他听闻北地叛乱,气到晕倒都没想过将充作罪证的信件公之于众,令北地叛军的借口不攻自破。
可他偏偏只派出一个杜宣缘,给了一根调派北地各军的鸡毛令牌。
说白了,他这个“年轻力壮”的皇帝,潜意识里就根本没想过任何服软的念头,可他又是极有自知之明的,派出杜宣缘这个有能力又和定北军息息相关的定北都督。
成,他无后患之忧;败,杜宣缘就是现成的替罪羔羊。
皇帝自出生起就被先皇铺好了路,他只需安静等待,一切都会如他所愿。
他一连三月不理朝政,连今年的春祭都任命历王代劳,自己则是“蛰伏”在宫中,等着最终结果是皇帝“识人之明”,还是都督“不堪大用”。
直到北地各州的刺史纷纷来信、杜宣缘的战报呈上皇帝案前。
皇帝倒是头一遭对政事如此在意。
他一把撕开战报的封缄,一目十行草草看完半页纸,随即将信纸一丢,哈哈大笑起来。
“好啊,朕的好将军。”皇帝快步走到雕龙木椅前,一屁股坐下去,喜笑颜开道,“传令下去……”
第193章圣旨
皇帝的面色突然收敛,又挺直脊背坐起来,两手扣在案边,皱眉深思着。
“不行。”他摇了摇头。
接着皇帝抬头,沉着脸说:“叫‘陈仲因’速速令定北军卸甲,减员十之五六,以免再生祸端。”
左右内侍刚刚还跟着皇帝傻乐呢。
现在被皇帝突如其来的变脸吓了一跳,连大气都不敢出,忙不迭退下前去传旨。
“等等。”皇帝又突然叫住他们。
他思索着道:“隔一日,再传一道令,封‘陈仲因’为定北大将军,统率北方各州军马。”
内侍暗自相觑,一人壮着胆子问:“陛下,我朝并无先例,这虎符……”
皇帝挥挥手,倒回椅背上靠着:“不必虎符。”
不过他眼珠一动,又想起什么,道:“另封那个、告发黄氏谋反的黄氏女一个主簿之职,以示大义灭亲之嘉奖。”
内侍连连称“是”,终于能退出御极殿。
皇帝还坐在案边反复回味自己方才的决策,颇为满意地点点头,面上再露出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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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反攻仗,好就好在兵贵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