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外人,尽管是自己表兄,岑云舟也不好意思再打下去,忙对夏衿道:“夏姑娘,咱们就到此为止吧。”说着,率先住了手。
夏衿正打得痛快呢,根本不想理会苏慕闲。但岑云舟停了手,她也不好硬逼着人家再打下去,只得也停了下来。但心里有气,不由得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苏慕闲一眼。
苏慕闲却仿若没看到一般,走了过来,把她往后一扯,就像守护神一般挡在了她面前,对岑云舟道:“表哥,如果衿儿有哪里得罪了你,尽管冲我来。欺负一个弱女子,像什么话?”
在场的几个俱都睁大了眼睛。
衿儿?冲着他来?苏慕闲这是个什么意思?夏衿什么时候跟他成了一家人了,要他来这样帮她出头?
夏衿顿时恼了。两人相熟的关系既被苏慕闲叫破,她也懒得装模作样了,沉声道:“苏慕闲,你什么意思?我跟你没那么熟,衿儿岂是你叫的?”
苏慕闲横横地看了她一眼,便再不理她,转过脸去对岑云舟道:“衿儿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我正打算皇上病好就去她家提亲。如果她有哪里做得不当的地方,表哥你冲着我来,不要为难于她。”
“未、未过门的媳妇儿?”大家都被这话惊得不轻,一个个睁着眼睛,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还是夏祁这个作兄长的回神得快,将夏衿刚才那话稍一品味,便知道了她的意思,顿时将脸一沉,对苏慕闲道:“武安候爷请自重。我们夏家虽小门小户,却也不是谁都能侮辱的。如果候爷再糟贱我妹妹的名声,我夏祁非跟你拼了不可。不要以为你是候爷就可以胡乱说话!”
岑云舟此时也回过味儿来了,眉毛一挑:“表弟,你自幼在寺庙里长大,不知道女孩儿的名声矜贵,虽情有可原,却理不可恕。你跟夏姑娘没有订亲,却说这话,是败坏她的名声,让她以后如何做人?还不赶紧给夏姑娘赔不是?”
说着,他抬起眸子来,环顾了院子里一圈。虽院里的下人都被打发出去了,他仍朗声道:“刚才武安候的话,谁也不许外传。要是让爷听到哪个私下里乱嚼舌根,乱棍打死。”
苏慕闲不是刚从寺庙里回来,什么人情世故不懂的毛头小子了。他之所以说那句话,只是看到岑云舟跟夏衿对打,心里着急,生怕媳妇被人抢走,才口不择言。
不过输人不输阵,他可不想认怂,在夏衿面前丢了面子。
他目光锐利地看了岑云舟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表哥不用喊了,这院里没下人。没看清楚场合,我会这么说话吗?衿儿的名声,我比谁都要看重。”说着他一拽夏衿的袖子,“走,我有话跟你说。”
夏衿将袖子一抽:“话我都跟你说清楚了。苏慕闲,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想要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
这时代最重门第,连罗骞那样,原来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府城推官之子,罗夫人就觉得夏衿只配给他做妾,更何况是苏慕闲这个勋贵候爷?
所以夏祁下意识地便认为苏慕闲想纳自家妹妹为妾,妹妹拒绝了他,他就当着众人的面胡搅蛮缠,坏了妹妹的名声。
当下走上前去就挡在了夏衿前面,对着苏慕闲冷冷地道:“候爷,我妹妹的话你没听清楚吗?她与你,并无半分瓜葛。以后还请你不要再纠缠于她。否则,我夏祁就是丢了性命也绝不饶你。”
苏慕闲经历再多,再怎么成长迅速,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大家对他众口一词,全都是在遣责他,尤其是夏衿那狠不得划清界线,永无瓜葛的态度,深深刺伤了他的心。
他看着夏衿,咬着牙问:“夏衿,我再问你一次,你真不愿意嫁给我?”
“不愿意。”夏衿斩钉截铁地道。
“好!”苏慕闲脸色铁青,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气得不轻。他定定地望了夏衿一眼,一扭头,大步朝外离去。
岑子曼看了看夏衿,又转头望向苏慕闲渐行渐远的背影,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
岑云舟望向夏衿的眸子却变得异常明亮。
要说他前一刻只是起了那么一个念头,至于到底要不要娶夏衿为妻,于他也只是在可商榷之列。要是长辈们觉得门第不配,不同意这桩婚事,他也不会违背长辈们的意愿,闹得家中鸡犬不宁。
可现在,不知怎么的他就觉得夏衿十分合他心意。他平生最讨厌那种粘粘乎乎、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女子。像夏衿现在这样,处理起事情来毫不拖泥带水,即便苏慕闲的地位比较高,她该不给面子的时候也丝毫不给面子,拒绝得干脆利索,这种飒爽的行事风格,让岑云舟很是喜欢。
回头我就跟祖母说去,免得表弟再来纠缠于她。
他心想。
父母不在跟前,夏祁自觉自己这个作哥哥的,必须担起保护妹妹的责任。为不让岑家兄妹误会夏衿招惹苏慕闲,给夏衿一个解释的机会,苏慕闲一离开,他就问夏衿:“到底怎么回事?”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