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马车刚停,谢府门前响起鞭炮声。
“恭贺叔父生辰,小侄特来拜见叔父!”
门外,一个又一个青年人带着家眷进入谢府大门,脸上堆着笑。
谢羡妤掀开帘子一角,抬头看着大红灯笼和满地的礼品,唇角扯了扯。
她想起来了,过几日是谢洪的生辰!
谢府近年来越发辉煌,趁着谢洪生辰在即,谢府旁支千里迢迢从老家兖州赶来,只为能攀上关系!
这些亲戚惯来见风使舵,对她最是轻视,再加上前世江姨娘刻意不让她见人,是以对这一幕她并没有什么印象。
“大小姐,您该下车了。”
车夫停下马,半晌没见谢羡妤下车,朝里面吼了一嗓子。
按照规矩,府内有外宾,车夫理当将她带去后院再下车,现在此举,显然是受了谁的示意让她出丑。
放下车帘,谢羡妤顺从的从马车下来。
车夫得意的高扬下巴,准备走,谢羡妤缓步走到他的面前。
“德伯,还记得十余年前您刚来谢府那会,意气风发,见我被人围住耻笑是个没娘的孩子,拿着棍子上去将我护在身后,这些年我敬重您,可时间,似乎也将您的志气驱散。”
谢羡妤平静地声音仿佛擂鼓重重敲响车夫的心脏,他愣住,谢羡妤已经朝他屈膝一礼。
“过往的恩情,今日,阿妤便算报了。”
迈起步子,她穿过车夫的身边,踏上了谢府的台阶。
“小,小姐。。。。。”
车夫颤抖的朝她伸手,嘴巴张了张,原本红润的脸霎时变的灰白。
清风掠过,她已经踏入了谢府的大门。
“这是?谢大小姐谢羡妤?”
她人刚站定,很快引起一众宾客的打量。
“什么大小姐,一点教养都没有!府中有外男,竟然也恬不知耻的从正门进来!”
谢羡妤在府中什么地位谁都知道,前来攀亲的人自然愿意羞辱谢羡妤卖江姨娘一个面子!
一双清明的眸子环视一圈,府内站着的这些宾客大多是她的叔伯,跟在他们身后对她面露鄙夷的是她的一些堂兄弟。
年岁大约和她一般大,相差不过四五岁。
再过几年,都该到了入仕途的年纪!
“莺儿越来越漂亮了,京中都传谢府出了才女,莺儿果然厉害!谢大人教导有方!”
谢洪宠爱谢知莺众人皆知,如今瞧见谢知莺从房间内出来,满眼热切,一个跟着一个贴了上去。
谢知莺在宫中丢了人,已经在房间哭了好几日,冷不丁见这么多人,整个人怔住。
抬起头,见到谢羡妤灰头土脸的站在那,又听这些人夸赞自己,恍惚又回到众星捧月的时候。
猩红着眼嘴角一勾,做了一个自认为最端庄的礼,骄傲道:“莺儿见过诸位叔伯,兄长。”
宫中一晚已经耗尽谢羡妤的心力,此刻她无意和这些人周旋,站在厅内朝众人行了一礼,准备离开。
“果然是没有娘教的野孩子,见到这么多长辈,行个礼就想走,真是不像话!”
她脚步未动,讽刺已经传到耳边。
谢羡妤抬眸,入眼的已经不是方才那些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