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形式一下子逆转直下,让李锐也感到头痛起来。
此事若不是婶母干的,那就是有人居心叵测,听说婶母在找神婆,将这神婆安排进了府里。怕是无论有没有给奶奶驱邪的事情,这巫蛊之事都是要揭发出来的。
事情牵扯到巫蛊,要么是最后攀咬到婶母身上,让他对婶母和叔父产生猜忌;要么是没有掩盖住,有人检举揭发,或者就是安排此事之人揭发,全府上下都要受责罚;
无论这事他们有没有被发现,他们府里都会因此而元气大伤。这一石二鸟之计,实在是太过恶毒。
现在就不知道这刘嬷嬷到底是别人的死士,还是这神婆说了什么把刘嬷嬷吓成这般样子。无论是怎么回事,这后面的势力都不小,而且心眼毒辣,一定要让他们信国公府不好过。
一想到不知道在何处,有毒蛇一般的势力在一直盯着国公府,想要一个个把他们拉下水,李锐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看着墙壁上的鲜血,和眼睛舌头都伸出来了的神婆,转身离了刑房。
“给我备马,我要出府。”
他要去找舅舅。
西园里。
三十那晚李铭和两个哥哥熬了一夜守岁,直到天亮才睡下,小孩子不比大人,经不住熬,所以李锐早就出了府,李钧也被顾卿叫去发银子去了,只有李铭在云中小筑里一觉睡到了晌午时分才醒过来。
等他一醒来,肚子里咕咕咕咕直叫。他早上只喝了一碗鸡丝粥就睡了,这一觉睡到了中午的饭点,自然是饿的不行。等他爬起来,丫头和小厮们连忙进来服侍,饭菜厨房上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李铭一醒就起来吃。
待李铭吃饱了饭,换了一套从里到外全红的新衣裳,蹬上他最喜欢的小朝靴,踢踢踏踏的跑到擎苍院去,却扑了个空。
咦?哥哥不在吗?一定是去哪儿玩又不带他!
李铭撅着小嘴,不高兴地去偏院找李钧。
唔,昨天玩的不过瘾,他去找堂兄再“杀一下”!
“什么?大堂兄也不在吗?”李铭简直都要哭出来了。
“我们家少爷去前面帮太夫人发赏钱去了。”李老五带着满脸笑容看着这个信国公府的小少爷。
哟,长得真俊,比他们家嫡少爷还俊!要哭的样子也很可爱!
说起来,那长孙少爷长得也很俊,就是有些胖,而且也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不如这小少爷有趣哩。这大户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哇!
“原来是去发赏钱了。”李铭点了点头。往日里都是大年三十和初一各发一次赏钱,他奶奶和他爹娘一边发一次的。今年爹爹不在,奶奶发的多,所以男仆那边叫大堂兄去发了吧。
呜呜呜,哥哥去哪儿了呢,连发钱都不在家里!
“这位老人家,以前没见过你,你是和大堂兄一起来的吗?”李铭好奇地看着这位一脸褶子的老爷爷,住在大堂兄的院子里,应该是荆南老家那边的人。
“是哇,我……老奴是荆南老家那边的二管家,负责压着年节的贺礼来京城的。大雪封了路回不去了,就留在京城过年了。”李老五笑眯眯地回答李铭的话。他家也有个小孙子,今年已经七岁了,他看所有的小孩子都有趣。
李铭被他笑眯眯地看得不自在,决定还是去前面找祖母和大堂兄去。他刚准备走,看见老人家那张满脸风霜的脸,还有微微驮着的背,再想着他为府里送年礼,连回家过年都不行了,便把自己佩着的大荷包扯了下来,给李老五递了个过去。
“老人家给府里送礼回不了家,我们府里让你受累了。这个留给你家小辈顽吧。”李铭嘻嘻地笑着,转身就跑了。
“好漂亮的荷包。这么漂亮的荷包不留着给婆娘,给小孩子玩,两天就扯掉了哩。”李老五莫名其妙地看着手上精致的荷包,这种东西肯定是要留着给家里的老婆子啦。
留给小孙子,老婆子脸又要阴几天,说他偏儿媳妇什么的。就是……
“怎么这么沉?”
李老五扯开荷包的口,一看里面的东西,吓得赶紧捏紧了那荷包的开口处。
里面躺着小笔,小如意和几个小梅花、小元宝造型的金锞子,看起来有五六个,每一个都有一两多重。此时一两金十两银,这几个小金锞子,加一起顶他家五年的嚼用了。
这小娃娃,怎么出手这么随便哟!
李老五深深地为这败家小子叹了口气。
李铭撒着丫子往前院跑,果然一路上见了不少往前院走的下人。
这些下人一个个都喜笑颜开,满面红光的,见了他,各个行礼行的特别快,还有人担心他一个人跑会摔到,要抱他或背他去前院的。
开玩笑,今年一过,他虚岁都十岁了!哪里还要人抱来抱去!
李铭摆摆手,谢过他们的好意,接着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