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霁见面前的人半天不回答,不由得有些恼怒:“怎么不说话小刘?”
方霁喝醉后的酒品极差,至少贺知行是这么认为的,非常不老实。
“别叫我小刘。”贺知行冷硬道。
方霁听到他的声音,来回打量着他,似乎在努力辨认着对方究竟是谁,有好一会没说话。
“那叫你什么?小叉?”
贺知行不知道他为什么认定自己是刘叉,再度气笑,这回直言道:“我不是刘叉。”
方霁半眯起了眼,“那你一定是小刘的好兄弟,叫刘逼是吧?”
贺知行脸上更冷了。
“今晚喝这么多酒,方霁,你是想死吗?”
“死?别开玩笑了。”方霁扬了扬下巴,推开他后骄傲道:“我挺热爱生活的,因为每活一天,我都会觉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最后一个字,热爱生活的方总就沿着洗手台滑到了地上。
贺知行深吸一口气,没再尝试和一个醉鬼沟通,将人重新抱起来-
游轮上给宾客们安排的房间类型大同小异,贺知行将人从卫生间搀扶出来后,直接带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里。
正准备将人在床上放下,方霁突然伸过一只手来,用力勾住了他的脖子。
两人的腿打架,随后以一个上下交叠的怪异姿势一起摔在了床上。
方霁的唇紧密地贴在贺知行的下巴上,磕得疼了,嘴里叽里咕噜地骂了两声,手上却还是搂着贺知行的脖子没放。
这个距离太过危险,贺知行感受到压在脖颈后方的重量,绷着一张严肃的脸,提醒道:“松手。”
方霁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故意同他作对,不仅没松,反倒将手下收得更紧,俨然将他当成了个巨型抱枕。
方才在卫生间连站都站不稳的人,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力气,连贺知行都差点招架不住他的手劲。
滚烫的气息随着呼吸尽数落在贺知行的下巴和喉间,令他不由得吞咽了一下,想起方霁现在的状态,还是竭力克制下去,去将他的手扒下来。
“别黏人。”贺知行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警告。他知道方霁对他没那个意思,但只要是个正常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就不可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贺知行承认自己是个凡胎俗人,没法彻底摆脱欲望,他想对方霁做得事,绝对不只是局限于普通的亲吻和拥抱。
好不容易将方霁两条手都捉下来,贺知行刚准备直起身,方霁又腾地一下朝他扑了上来。两人的位置瞬间反转,贺知行被他压在了下面。
方霁死死盯着贺知行,整洁的衣物经过一路上的折腾变得有些乱且皱。
窗外,是甲板上热闹的交流声,窗内,是砰砰加速的心跳声。
就这样谁都没有说话,无声地盯着彼此的眼睛看了好半晌后,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刻,方霁倏然道:“不会连你也要丢下我?”
贺知行微微一愣。不敢确定他这句话里的意思,也无从得知他究竟有没有认出自己。
只是在某个刹那,那些阴暗的、肮脏的、积蓄已久的想法,随着屋内逐渐攀升的气氛就要压不住。
“我不会丢下你。”明知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来自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份情感却先理智一步支配着他说出这句话。
哪怕知道第二天醒来,方霁压根就想不起这句话。
或许早在发现自己喜欢上男人的那一刻起,他在方霁身上就不可能再做到冷静自持。
“起来吧,我去给你拿些药。”贺知行拍了拍他的后背,难得宠溺地哄道。
方霁的目光却逐渐下移,落在男人薄而性感的双唇上,以一种连双方都意想不到的冲动,俯下身,咬在了贺知行的下唇上。
湿热而带着淡淡酒气的触感,让贺知行呼吸一滞,微微瞪大了双眼。
反应过来方霁在做什么,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制止,身体却仿佛被另一个人占据主导权,抬起的双手怎么也无法将人推远,而是摁住了他的后颈。
谁先主动加深的这个吻?喝醉的方霁对此毫无印象,就连清醒的贺知行也记不清了。
他们像沙漠上两头快要干渴而死的兽类,疯狂从彼此身上掠夺着可供生存下去的水分,连血液都要吞咽。
半个小时后,两人都脱了个干净,方霁看到贺知行身前那东西,一把就抓住了,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你知道我每晚有多想剁了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