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重来一次,他不会选择离开荆州。
可根本没有重来。
“都怪朕……”
他抽噎起来,愧之不尽,恨不能将自己打死,为何当初没有选择陪在她身边,叫她一个小姑娘,没有夫君依靠,辛辛苦苦地独自孕育胎儿。
李覃咬紧牙关,可还是泣不成声。
是他让她有了身子,又造成这般局面,若他在她身边,一定不会看着她从台阶上摔下。她该有多痛,当时对这个孩子又该有多愧疚,更有多害怕无助吶!
晞婵眼光没有多大波动,慢声道:“陛下,你我夫妻情分已尽,就这样吧。”
“不,”李覃抱紧她不放,“你告诉朕,心里芥蒂的是什么,咱们好好解决成吗?别人不知,连你也不信朕吗?惊惊,你肯定还记得,朕一直都愿意听你说的。”
“和陛下无关,是妾自己的原因。”
只这一句,堵死了李覃所有的话。
他忽然不再追问,只是把怀中的美人儿抱得更紧,把自己最温暖的拥抱,传达给她。
只能慢慢来了。她需要时日去缓冲思考。李覃蓦地想起,抱上儿子来追人时,穆廷年告诉他,不要逼晞婵,否则可能适得其反,若她坚持不回,那便需要他要学会放手。
李覃眸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想着什么。
晞婵没有推开,也没有回应,只抱了会儿逾白,将小人儿轻轻放在里侧舒适安顿了,这床不算太宽,本是睡一个人的,怕半夜无意压着,她让李覃回自己房里去睡。
而且,她也不知该怎么再与他同榻而眠。
若无逾白在这,她不会容他也上来的。
李覃去吹了灯,却没走,再次进帐,跟着在侧身面对小宝宝的晞婵身边躺下,也窸窸窣窣翻过身,从后环住那细腰,没脱外衣,应是有意过会儿再走。
晞婵稍稍回头,伸手扯也扯不开那坚固若铁的手臂,男人呼吸尽数低沉喷洒在她耳畔,灼热清冽,这么被他揽着,她力气倒像轻风一缕,不比他身长体壮,挣扎不开。
两人这样根本没法睡,互相沉默了会儿,李覃忽然在她耳边悄声吐息,音沉声重,仿若沸腾的茉莉香茶:“可怨朕?”他掌心沉重落下,晞婵心下一惊,浑身敏感颤抖起来。
“没什么怨不怨的,手拿开……”
李覃确实拿开了,只是顺着往上移。晞婵忙捂住声儿,揽着呼呼大睡的小逾白,低声急道:“陛下……”
臭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