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冽直至凌晨才回到驿站。
柳青渝一近他的身就闻到浓烈的火药味和血腥味。
卫公公焦急道:“柳姑娘,你快劝劝陛下,到现在都还没有让太医看伤口!”
“这次伤哪儿了?”柳青渝目光最先落在他还没好利索的胳膊上。
卫公公:“在背上,被那火药炸伤了!”
垫脚将炎冽的披风解下,柳青渝挪动脚步走到他身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怪不得血腥味这么重,流了这么多血,只有嗅觉丧失的人才闻不到。
“你不要命了!”柳青渝心头生出恼怒,吩咐卫公公,“去端盆热水来。”
卫公公忙不迭地下去。
柳青渝将杵着的人按坐在椅子上,用呵斥的口吻,“快把衣服脱了,让太医给你看伤。”
当着太医和下人的面被呵斥,炎冽没有生气,反而脸上挂着笑。
柳青渝没好气,“你笑什么?”
炎冽能笑什么,笑她关心他。
柳青渝也心知肚明,问了嘴后就不等炎冽回答,将他的外袍扒开,又动作轻柔地脱了里衣,将伤口完完全全地敞露出来。
太医小心翼翼将伤口清洗干净,又上了药包扎好,嘱咐:“这几日一定不要有大动作,不然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好。”柳青渝问:“失了这么多的血,是否要喝些补气血的药?”
太医道:“也好。”
柳青渝看向清儿,“去熬药。”
清儿抓了那么多补气血的药,天天熬给她喝,如今这药可算有人替她喝了。
卫公公见柳青渝对主子这么上心,有眼力见儿地将太医和其他人带下去,给两人留下温情的空间。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你可真能耐。”柳青渝的火气尤其地大,挖苦起炎冽来一点都不顾忌。
要是旁人敢这么说,脑袋早就掉地上去了,偏柳青渝这么说,炎冽觉得伤口都不疼了,一字不说地听着。
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柳青渝火气消了些,才道:“火药不好制,我猜韩景承手里应该没有火药了,你又摧毁了他两架火炮,他应当是不会再使用火炮了。”
“你之前见过这东西?”炎冽侧头看向柳青渝。
柳青渝摊手,“你别看我,这东西我就算见过我也画不出它的图纸。”
“我知道。”炎冽眼中暗沉闪过,韩景承的火炮是如何来的,那人是不是和柳青渝一样,柳青渝知道这人吗?
“韩国你打算还要用多久攻下?”
炎冽道:“弓弩已经制好了,宁天逸亲自去达州押运,等弓弩到了,便可以进攻虞城。”
“宁城为什么不进攻,是因为宁天逸?”
炎冽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虞城攻下,宁城自然就是我们的。”
清儿将药端进来,柳青渝接过,
“失了那么多血,多喝点。”柳青渝将药吹凉亲自喂炎冽。
炎冽喝了口后,皱起眉。
柳青渝幸灾乐祸道:“苦吗?清儿天天就是这么逼迫我的。”说着又是一勺要喂下去。
炎冽撇开脸,拆穿柳青渝,“你不是也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