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戴春风一耳朵上他脸:“从你为难唐肯兄的时候,你就没资格做我兄弟。对了,既然你忘了张老头子的提携恩情,以后上海少去为好。”
军统之外,上海还有个杜月生呢。
周绍成哀嚎起来试图辩解,戴春风理他个鸟,回头揪着徐恩城塞上车要走。这下中统的人再怂此刻也没办法了,总不能眼睁睁看军统把他们的长官当场带走吧,这样的话大家以后还要不要口碑了。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老弱病残全出来围着戴春风的车头哀求:“戴局长,无论如何有什么大家门关起来商议行吗?”
戴春风当然不会疯狂的下令撞过去,那样的话有理也要变没理,他一言不发。其实那些小的不知道,中统这么闹腾正中他下怀,此事他就是要弄大,去了蒋志强那边无非是和稀泥,那样没用。
徐恩城也懂这个道理,这尼玛能在大街上折腾吗?大不了去委员长那边门关了说话啊。可是手下这些蠢货…他破口大骂硬气十足。
他手下却不听还缠着戴春风的车。但外人以为这是中统工作人员纯粹的忠义那也错了,还是那句话,做手下的不能让大佬给外人带走,这是底线。可这是为他们自己的口碑着想。要是说徐恩城这事会有什么后患,闹大了会不会更麻烦,谢
谢,那些和他们没关系。
大街上这下热闹了。
车堵着,人围着,来往的看到居然是军统中统干起来,这热闹绝逼要看,记者都来了。消息飞快的传递着,很快被上面知道。蒋志强听侍卫室的汇报震惊的问:“那谁过去没有?”
谁过去?二陈不吭声,陈诚又不在,胡汉民巴不得看笑话,林森不放鞭炮就算厚道了。蒋志强却一时走不开。他正愁着,宋美美出来道:“我去吧。”
“夫人,这…”
宋美美摆摆手:“雨农的脾气没人压得住,何况他是为我侄儿出头。”蒋志强尴尬了,他又不能说徐恩城是混账,可是这人我还要用。说出口,被宋美美堵住那不处理也要处理了。宋美美却知道他的想法。她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只能先缓和下来,但是有些人还是要敲打
的,说韩系倒了韩系倒了,我大哥倒了吗?史地生的事情不要说,空军谁捐助的,再说还有我呢,是吧达令。”
秃子面红耳赤:“这件事确实是我疏忽。”
“我先过去。”
宋美美既理解他又反感这种事。说真的,要蒋志强亲自下令对付韩系,他绝对不会。但他要收上海的权,和金融的权。这种心思是路人皆知的。那么下面的人为揣摩他心思就折腾起来。
人和人之间,话传话都变味何况做事。
事情至此,他有责任,宋美美为顾全夫妻情分不想说破,但她心里也急的。这次和一般情况不一样,这次可是关系到韩秉青了。
车队飞快的抵达现场,军警也奉命出动驱散人群。
看到她来,戴春风立刻下车敬礼:“三小姐。”这是老派的叫法,为韩系独有。那边鼻青脸肿的徐恩城喊冤:“夫人。”这又是个叫法,那是蒋志强的人的规矩。
宋美美今年三十三周岁。
正是风华之年,随着权势渐重,当年的三小姐,韩怀义的宠爱小妹现在也成了强势。她冷冷的看着徐恩城:“我今天来不是骂雨农妄为的,我今天来也不是代表委员长,而是为私事找你。”
徐恩城给打的脑子没来得及转。宋美美一句话让他心凉彻底,宋美美道:“鸿顺是我大哥的产业,抛开他为国家民族的付出,香港的业务是他儿子是我侄儿在负责,此次走货是应李宗仁和白崇禧的要求,为入桂军队的伤患补给消炎药剂。
这是好事,怎么到你嘴里就成通共了呢?”
“夫,夫人…”
“雨农,你陪我去吃点午餐吧,至于他,让他想明白来找我们,我们边吃边等如何?”宋美美却不理他,对戴春风道。
戴春风刚要说话,宋美美又来句:“我替我大哥谢谢你,雨农。”
戴春风忙弯腰:“三小姐言重了,没有韩爷哪里有我今日。”
也不再纠缠徐恩城,去为宋美美开车门,宋美美邀请他同车,军统的人跟上这就撤走。留下中统方面一地鸡毛。徐恩城捂着脸先回去洗刷,还特地要医护将碘酒抹些脸上,搞得凄惨却又不能太夸张。
这可是艺术活,医护头都大了好不容易才给他化好妆。
这厮出门没去宋美美那边,先急忙跑陈果夫处,陈果夫真正不知道他干这事,听完对他也是顿臭骂。然后问:“你估计戴春风有什么证据没有?”
“不能肯定。”
“你是猪吗,连人家拿什么来搞你都不知道。现在夫人当场说的时候你又没回嘴,等于默认,那你告诉我我怎么为你说去。”
“卑职也想了,我干脆承认就是,我去和委员长说,死咬着就说此事其实确实通共。另外我再把韩秉青和陈虎的来往说出来,承认自己就是想借刀杀人而已。”
陈果夫想想,加上段话道:“你要说自己是顾虑戴春风的权力,怕耽误大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徐恩城顿时五体投地:“是是是,您英明。”人在逆境还能给对手上眼药不提,他去蒋志强面前这么说,还能体现自己的忠心。宋美美虽然是夫人,说句话有用,决定他生死的却是蒋志强。这点不分清的话
,他也白混了。因此这厮又先去直接求见蒋志强然后哭喊着把剧本说完。蒋志强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那张艺术化的脸,沉吟良久后缓缓的道:“下不为例。需知道此事就算有十足把握你也不能通过日本人的手去做,消息传出
后你只会如现在这样里外不是人。”
“委员长,卑职是一片忠心。”徐恩城声泪俱下着。蒋志强心中就如吃了个苍蝇,既为徐恩城说的内幕烦躁又为他的夸张表演恶心,忍耐说:“不是念在这一点,我也不会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