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我在醒来的时候,左眼已经不疼了,可依旧一片漆黑,看不到东西,不过我的右眼,还是能分辨的出,我现在应该正伏在容麒的背上。
“苗苗,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容麒的声音,透着急切和欢喜。
我安慰道:“不疼了,我睡了多久,这里是……”
努力睁开自己完好的右眼,发现我还在老鳖山,不过正走在下山的路上,只是比起来时的神秘诡谲,回去的路,要顺畅很多。
而且随处都能看到,林子里,窜来窜去的孤魂野鬼,他们似乎都在急切的朝着一个方向赶。
有的甚至匆匆自我们身边经过。
幽幽的鬼火,不断流窜在暗夜之下。
像萤火虫。
“发生什么事了?”
我问。
“老鳖山的局破了,鬼将军灰飞烟灭了,那些百年来被束缚着的灵魂,自然也都得到了救赎,他们都赶着去投胎呢,”陈教授笑着解释了一句。
如今他也算心愿已了。
边说,边还从包里,抓出一大把的纸钱,呼啦一下,迎风抛了出去。
纸钱纷纷扬扬,飘满了我们走过的山路,立刻有孤魂野鬼前来争抢,算作他们黄泉路上的盘缠。
“一切都结束了。”
我淡淡一语。
容麒背着我,一步步的往前走,闻言,也说:“是啊,一切都结束了。”
“对了,容麒,你拿到鬼将军的眉心血了吗?”我突然问。
容麒只笑了笑说:“回去在说。”
好,回去再说。
回去再说我左眼失明的事情吧,我现在只想伏在容麒的背上,安安静静的听着风,和风里,孤魂野鬼的悄悄话。
直到我们走到山脚下。
远远的,依稀能看到,两座小坟前,一对青年男女,并肩而立,这就样含笑望着陈教授,他们应该是李铁蛋跟沈玉了吧。
陈教授亦遥遥相望。
不同的是,那二人依旧青春年少,而他却已是糟老头子了。
几十年匆匆,弹指一挥。
不知不觉,湿润了眼眶,陈教授长声一叹,将手中最后一把纸钱,抛洒了出去。
白色的纸钱,随风簌簌而落,仿若这逝去的年华。
这时,东边的天上,露出了一片赤色的朝霞,隐隐,还能听到不远处,牛头村公鸡报晓的声音。
才想起,天亮了。
而老鳖山的局破了以后,那些影响手机信号的鬼术磁场自然也就没有了,每个人的手机,都是一大串的未接电话。
尤其陈教授。
自从我们上了老鳖山,外面都还以为,我们下不来了。
尤其是郑主任,甚至都报了警,所以当我们一进村,就被警察给围住了。
“哎呀,老陈呀,你可算下来了,都说这老鳖山闹鬼,你要是在不下来,警察同志们就要联系消防队,一块上山了,”郑主任急的跟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