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命人将老弱安顿屋舍之中,其余人等皆原地扎营。
是夜,冷风凄凄,月光如银屑一般洒落。
四周营帐中已然传出徐徐轻鼾。
李平安不由得轻叹一声,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自己率众克服重重险阻至此,本以为终能得一休养生息之地,却不想,最终仍旧只能让这些坚定追随自己的部众,在这凄草荒垣间立足。
朝中萧道权父子知自己未死,会有何动作?
父亲的死敌,北方赵国的石家人得知自己所率家眷尽在其眼皮子底下,又会作何反应?
近前还有力量数倍于己的豪强武装
难,却又不仅仅只是一个难字可形容当下的处境。
李平安目光深邃地眺向远方,妄图找到自己破除眼前困局的办法。
然欲在这乱世乱地活下去,别无他法,唯有钱、有粮、有人。
此时自己手中有银钱数万两,粮食数万斤,虽并不算甚巨,但亦是足够自己手底人马消耗数月甚至更久。
最难的,便是自己要从何处招募到人马?
若无足够人马,便是连眼前的豪强都敌不过,何谈去完成父亲遗愿,何谈去找那萧道权父子复仇?
只是这满目苍凉,数十里皆不见半个人影,自己又要去何处寻觅愿追随自己的人呢?
昏昏然间,李平安亦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时睡去的。
只是再醒来时,却发现身边的兵卒、家眷已经在李林的安排下,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起城镇。
他们先是清理出一片区域,随后将这片区域中的屋舍进行修缮,继而又开始规划起各个功能区域。
他们显然一时半会不会再有其他取出,遂只能好生的经营这里了。
李平安去寻李林,想询问他对这交河镇又何规划计划,但刚走到近前,就看到几名兵卒正围在李林身边,似是在议论着什么。
怎么了?李平安忙问道。
那几名兵卒立时边向李平安行礼,一边闪出一条通路来。
李平安这才发现,众人此时正围拢在一处粮囤边,而此时那临时围砌起来的粮囤,竟不知被何人扒开了一处缺口,粮囤中的稻米此时散落了一地。
粮被偷了!约有七八百斤!
见李平安过来,李林立时说道。
李平安不由得皱眉:这方圆十几里,不就我们这一处有人定居?这粮食怎会被盗?
李林也是摇头,道:我刚刚询问了昨夜的巡夜兵卒,并未发现有人出现过。
监守自盗?李平安只是轻声吐出了这几个字,却又连忙摇头。
这根本不可能。
自己的部众在这平州根本无所依靠,且平日里李平安并不计较口粮,所有人每餐必饱腹,谁会去偷粮食?且又是偷七八百斤的粮食。
唯一的可能,便是在这交河镇的周围,还有其他人,且数量应该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