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们这些小子私下还说,要是顾没娘肚子里有了种,生下来,都不知道是少爷的兄弟,还是老爷的孙子呢,总之肉烂在锅里,都是老许家的种,也没便宜了外人,这就叫便宜不出当家。故此,看见顾媚娘跟许世龙*,也只当没看见一般,打起帘子,许世龙走了进去。
许克善在炕上瞥了他一眼道:“你动了柳妙娘?”
许世龙忙道:“没,爹不说留着还有用吗。”说着看了他爹一眼,小声道:“那贱人给六皇子退了回来,还留着做什么,不如……”
刚说到这儿,许克善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你那点儿心思趁早给我收了,一会儿你挑两个底细的人,把柳妙娘送到汝州城黄国治府里去。”
许世龙道:“爹那日在引凤楼摆宴,他黄国治都托病不来,就是不给您老面子,您还上赶着给他送女人做什么?”
许克善道:“你糊涂,这汝州府能剿匪的兵马除了我的守备府,就是他黄国治的布政司了,只要他拖着不出兵,等把刘占山料理了,就算六皇子剿了匪也不怕了。”
许世龙道:“爹的意思是……”
许克善道:“今天你不是约了刘占山在汝州的湘红园里见面吗。”
许世龙点点头:“他好几天前就让人送了信来,估计是在山里猫不住了。”
许克善脸色一阴:“留着他早晚是祸害,你附耳过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办完了这事儿你也别留在汝州府了,出去躲一阵儿。”
许世龙有些不乐意的道:“爹怕什么?”
许克善摇摇头:“爹总觉得事儿不大对头,可又想不出哪儿出了差错。”
许世龙道:“爹是说六皇子开仓放粮的事,不过是想要个好名声,等回京的时候在圣上面前能表功罢了,满大燕谁不知道六皇子是什么人,剿匪?逗乐子吧。”
许克善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总之今儿这事儿办完了,你先出去躲些日子再说,等消停了你再回来。”
父子俩正说着,管家拿着贴儿从外头进来道:“回老爷,六皇子遣人送了帖子来,说从汝州叫了一班小戏,明儿晌午在引凤楼摆酒,请老爷吃酒看戏。”
“吃酒?看戏?”怀清看向甘草。
甘草点点头:“我听陈皮说的,说陈丰从汝州城找来的戏班子,不止守备大人,汝州府大大小小的官都要来南阳呢,这六皇子哪儿是来剿匪啊,这是寻乐子来了。”
怀清道:“什么时候?”
甘草道:“明天晌午,明儿可是开仓放粮的日子,咱们大爷忙活的估摸连饭都吃不上一口,六皇子倒好,吃酒看戏,还把大小官员都请了来,合着就累咱们大爷一个人。”
怀清道:“你去告诉灶房,明儿咱们吃炸酱面,叫厨娘多放肉,多炸酱,多擀面条,三班衙役的饭咱们都包了。”
甘草吓了一跳:“姑娘,咱下半月不过了啊,那可不少人呢?”
怀清挥挥手:“叫你去就去,这是喜面,人人都吃才好呢。”
喜面?甘草挠挠头,咕哝一句,哪有什么喜事儿啊?不过姑娘吩咐的事儿总不会错,想着忙奔灶房去了。
怀清晚上躺在床上还琢磨,明儿引凤楼这场大戏,该叫什么,鸿门宴还是我擒奸记?看来她哥这个南阳知县应该能当下去了。
正想着,忽听外头叫门,光听声儿,就知道有急事,怀清一咕噜起来,下地一边儿套衣裳,一边儿问:“谁叫门?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甘草道:“是陈皮,说大爷让姑娘过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