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忍不住大笑,笑得整个人颤动不已,双手还捂住肚子。
穆郁修拿她没有办法,冷冷哼一声,最终他唇角一扯,自己也笑了。
他笑起来特别迷人,冷硬如雕刻的五官舒展开来,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温婉伸手抱住他,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阿修……你怎么能给我那么多的感动和幸福?”
穆郁修与她额角相抵,俊挺的鼻尖蹭着她小巧秀美的鼻子,手掌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嗓音喑哑地说:“蜿婉,你也同样给了我很多,我此生最幸运的就是有你陪伴在我左右。我很幸福……”
温婉眼睛里发酸,“嗯。”
穆郁修起身端着一碗汤,喂温婉喝下去后,便重新躺回床上,搂着温婉一起睡过去。
温婉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穆郁修没有躺在身边,她自己一个人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想起当下的形势来,又是一番心烦意乱。
她也睡不着了,起身穿好衣服到楼下去找穆郁修。
她看到穆郁修在厨房里的身影,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谁知刚站在门外,就听到穆郁修开口说话的声音,“哪有那么多的顾虑,就照我之前说的办。”
他在打电话。
温婉觉得她和穆郁修那么亲密了,穆郁修有什么事也不会刻意瞒着她,她便站在他身后,安静地等着他。
“嗯,请最好的律师为温婉辩护,让沈度担下所有的罪名,确保温婉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温婉原本柔和的面色在听到这句话后,一点点僵硬下来,原来穆郁修交代的是有关沈度这件案子的事。
穆郁修觉察到身后射过来的目光,他话语一顿,对向锐交代完,便把电话挂断。
“睡醒了?饿了吧,我快做好饭了。”穆郁修的面色有些不自然,见温婉浑身冷冰冰地站在那里不动,他连忙伸出手臂去搂她。
温婉却侧着身子躲开。
他的手臂僵在半空中,半晌后收回来,深眸凝视着温婉,“你都听到了?”
“不然你还打算瞒着我?”温婉反问,语气里带着怒气,“穆郁修,你说你有解决的办法,就是让沈度去送死吗?”
穆郁修沉默几秒,眸中含着复杂的情绪,心疼那么明显,“我不让他去送死,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你坐牢吗?温婉,我知道你在乎沈度,我这样做让你很伤心。可我宁愿你怪我,我还是会这么做。”
温婉当然明白穆郁修对她的心意,可她不能选择牺牲沈度。
她咬了咬唇,目光直直看向穆郁修,低声说:“阿修,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做的,跟沈度没有关系。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宁愿自己坐牢。”
“你坐牢?你真伟大温婉。”穆郁修抬高的声音又低下去,他自嘲地说:“你坐牢还不如我去坐牢。毕竟我也参与了这件事,如果你非要为了救沈度,而选择牺牲自己的话,倒不如让我代替你好了。”
温婉哑口无言。
穆修修在等待的过程中,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里涌出痛楚的情绪,他握住温婉的肩膀,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蜿婉,既然你舍不得我,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情,我们只有选择牺牲沈度。”
温婉身形一晃,看到穆郁修眸中闪过的一抹阴沉,她才知道穆郁修说的“牺牲”,恐怕就是真的让沈度去死。
她还是有点不相信,“你说的牺牲程度是多少?”
穆郁修没有回答。
温婉的眼睛一下子红起来,激动地提高声音,“你是让沈度去死吗穆郁修?为什么?就算你请的律师可以把转移尸体的罪名推到他的身上,这种犯罪行为顶多也只是判几年而已,绝非是死罪,你却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
穆郁修并没有直接承认,他一双大手握紧温婉的肩膀,摇着头缓缓地说:“温婉,你不懂。沈度他……反正我是不能留他了。”
“我不懂什么?你为什么不能留他?”温婉的情绪并没有因此稳定下来,眼中涌出晶莹的泪珠子,快要掉下来,悲凉又痛心地说:“陆卫航也做了那么多坏事,你都可以为了阿寒再三放过他,为什么换成是我的亲人,你却能这么狠心?穆郁修,你不是说你不会伤害我在乎的人吗?尤其是沈度,为什么真正遇到事了,你又出而反尔?”
“我没有骗你。”穆郁修沉声说,话锋又是一转,“前提是沈度要对得起你的在乎才可以,实际上他却反过来设计我们。”
温婉闻言一愣,眼中的泪水顿住,“他做了什么?”
穆郁修微微攒起眉,思索着如何对温婉解释。
温婉却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说:“无论他做过什么,我都不允许你害他。你非要让他担下来,我拦不住你,但是阿修,你的本事不是很大吗?你救救他好不好?他才30岁,正是人生最辉煌的时候,以后也是前途无量。如果坐牢了,他的这辈子就等于毁了。阿修,你救救他……”
她央求着,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在穆郁修挽起袖口的裸露手臂上,沉重滚烫的,让他的心都揪起来。
然而在沈度这件事上,他真的不能妥协。
如果他不借此除去沈度,以后受到伤害的就是温婉和他自己。
他骗不了温婉,也不想敷衍她,心疼又温柔地擦着温婉脸上的泪水,语声沉沉,“蜿婉,我不仅不会救他,我还会给他安上一个逼死董唯妆自杀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