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明桑堂没有这般风光,是明堂主带着无数钱财上山后,耗时三年建起,凭此一事,明堂主于明桑堂立足已固。
“明堂主,夜寒添衣。”带着半边面具的男人走上高台,将厚实的披风盖在她身上,“摘星阁很快竣工,彼时,大业已成。”
这道声音醇厚,贴在明堂主耳边说出时,难掩其中的激动,竟微微颤栗起来。
明堂主没理会他,自顾自地推着轮椅,到了高台边缘,微微扬起了头,今夜天上乌云密布,瞧不见半点星光。
她难得上次山,却选了个错的时机。
“明堂主,待落桑复兴,你便是大功臣,我登上皇位之时,便是你封侯拜相之际。”
左堂主沉浸在美梦中,并未瞧见她几近嘲弄的目光,她虽坐着,但看向他时,比起看地上的蝼蚁还不屑。
本事不大,想得倒挺好。
若是想封侯拜相,何需绕这么大的弯子,她所筹谋的岂止一个小小的爵位。
“明堂主,你怎不说话?”左堂主微微恼怒,但也不敢显露此等情绪,明桑堂如今还需仰仗她的钱财权势,他得忍着。
明堂主敲着围在高台上的木栏,“我让你找的耗子找到了吗?”
提起此事,左堂主更为愤怒,他想刺上那么几句,可对上她阴沉沉的眼眸时,依旧不敢说出质问的话,只道:“按你说的,去别院那守着,可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明堂主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忽地笑出了声,古怪的笑声颇为刺耳,她狠狠抓上木栏,“君臣之间的情谊,真是叫人好生艳羡啊…”
左堂主皱眉,“你知道那奸细是什么人?”
“自然知晓。”听到这废话,明堂主白了他一眼,“只不过这只耗子太狡猾了,我知她来了云里,却迟迟抓不住。”
用上这么多颗棋子,人在眼皮子底下还抓不住,真是小瞧她了。
闻言,左堂主烦躁不已,“不过一个小小的奸细,要真抓不着她,应当不会误了大业。”
明堂主难得茫然,“你说什么?”
要说这左堂主,还真是“皇亲贵胄”,他祖上便是落桑的亡国皇帝,她本以为落桑亡国这么久,但还能留下几丝龙气,给落桑皇族后代开开窍。
却不想半点没留下来,这人说出这样的蠢货,大抵是没救了。
明堂主收回目光,嘲讽道:“人家拿着你们兄弟俩的画像给了玄都皇帝,随后派上精锐满大街的找你们,你们都快自身难保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不愧是——
蠢东西。”
左堂主听得出她在骂自己,但也没法,问道:“那你说谁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砍下你们的项上人头,送到玄都皇帝跟前不就好了。”明堂主靠回了椅背上,眉眼之间显恹恹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