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良欺人太甚,这是力浩然现在脑子里面最清晰的念头,他是斗不过张青云的,但是他毕竟在边南呆了这些年,不说根深蒂固,但是至少也是有几分实力的,堂堂正正的他没法于张家良争锋,但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力浩然就不信,他不管不顾,用尽全力拼命咬张家良一口,这一口还伤不了人?一个人只要不顾后果,的确是能迸发出惊人能量的。
现在的力浩然就在蓄积这种能量,这样状态下的力浩然其实是非常危险的,他人在医院,人躺在病床上,但其实他却是一直蛰伏的毒蛇,他随时都有可能蹦出来咬人,而且可以预见得到力浩然在高压状态下,在精神状态失去理性的情况下,他这一咬会是多么的惊人,正如前面所说的一般,张家良最关键的时候到了,他必须要解决这一切问题……
站在延庆城的北山山顶,放眼望去,整个延庆城尽收眼底,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俯瞰延庆城,而张家良心中则没有那种豪迈之气概,反而在心中多了几分忧国忧民的心思。
老城区大学城在整个延庆城的北部,新大学城项目规划完成,很多工程已经动工,那是上百亿的投资,而向南望去,中间以边水河为界将老城新城一分为二,纵观新城区是高楼大厦,居民区、商业区、工业区秩序井然,而老城区这边虽然依旧有些暮色沉沉,但是自从大学城重新规划之后,逐步形成了以大学城为中心的繁华地带,并且如雨后春笋般崛起了成片的商品住房,伴随而来的外围大片的重点拆迁区,短短数月,老城区的房价直逼新城,每平米的价格一举突破了万元大关,纵观现在的老城区地皮,已经被开发商炒的极为火爆,这中间有多少问题,作为一省之长,张家良不能不考虑。
就这样一个延庆市,这一眼望过去都是大事、要事,都是问题,这个花花绿绿的城市色彩,从高山上望过去哪怕只有丁点大的地方,都有可能是个问题源,这样的心态让张家良的心情无法放松,现在他掌管一省政务,边南之大,足以让眼前延庆城的任何一个角落和边南比也只是一粒“尘埃”,但是这一眼望去,任何一粒尘埃都有无尽的麻烦,所谓步步荆棘,大致就是指的此情此景了。
张家良决定展开工程质量检测和打击工程质量偷工减料,并不是脑袋一热的举动,他是早有预谋的,要解决边南的问题,首先在建筑工程等相关领域的问题必须解决好,从大学城相关工程项目招标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边南在这一块积弊之深的确是到了不解决不行的时候了,他来边南这么久,在处理很多事情上,都采用迂回平衡的办法,对各方势力闪躲居多,直接面对他们的情况则很少,这一方面是张家良立足未稳的缘故,而另一方面,他这样的作为,也让很多人对他能否解决边南问题产生了一定怀疑,就连一些势力他们自身,都认为张家良可能不敢放开手脚把他们全得罪,在这样的条件下,张家良在这个时候开始将苗头指向建筑工程领域,完全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同时也是用实际行动表明他的信心和决心。
老首长说得好,没有实力就没有底牌,要想和别人谈,先要把别人打疼,只有让对手知道厉害了,他们才知道害怕,才知道谈判,才知道按规矩办事最有利。
张家良这一次,就是要把他们打疼,他要建立一个详细的工程黑名单,对任何一家问题企业决不放过,同时对涉嫌工程偷工减料的企业和个人,严惩不贷,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动用检察机关和司法机关介入,揪一批典型出来最好、最有杀伤力。
冬天的山风很冷,张家良背着双手在山顶公园的小道上来回踱步,秘书洪泽宇和综合处长沈静站在离他两三丈远的地方,两人也在不停在搓手,再后面是警卫兼司机贾青,外围的警备是公安厅的便衣,在此时此刻,山顶公园的这一角是完全管制的,至少普通民众绝对不知道,在这个地方,有他们的省长在此踱步。
山风中,张家良穿着一件长风衣,让他看上去更显挺拔威严,阵阵山风吹来,吹得他头发有些凌乱,但是他依旧站得标杆笔直,眼睛望着山下的延庆城不移开分毫,沈静和洪泽宇两人都穿着职业装,一般他们上班都不需要离开办公楼,那里面可是夏凉冬暖,现在来到山顶,御寒能力自然不强,两人都有些瑟瑟发抖,沈静把包挎在肩膀上,双手搓热,然后搓脸,在冷风中,她的脸颊白皙中透着红润,让其平添了几分风情。
自始至终,沈静都看着张家良的背影,非常的专注,张家良的魅力,并不在于其年龄和外貌,像所有有魅力的男人一样,张家良的魅力在他果断决策的时候,在他大手一挥,便是气吞山河的时候,在这样的时刻,张家良敢于把手伸到建筑工程领域,打击工程偷工减料,这样勇气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沈静前段时间还听查有财分析边南局势,他对张家良来边南的作为不无轻视,但他偏偏又托沈静去与张家良接洽,想起这些沈静不由得在心中拿查有财与张家良相比较,才发现查有财这个在她心目中曾经的伟岸男人,在张家良面前是如此的猥琐不堪。
查有财认为张家良只知道在政府内部搞斗争,不敢真正的去对边南来大动作,而张家良这样的做法,仍然免不了要受多方围困,仍然免不了困难荆棘重重,运气好,干几年没什么成绩,然后外调别的地方从头再来,运气不好,边南在他的任上情况会继续恶化,他难免又要成为第二个鲁萍,甚至葬送自己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