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浩然对桂温明的一番抱怨,到后来对张家良的忌惮,再到现在对宋程程的茫然,充分体现了他心中的慌乱,换句话说,现在的力浩然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他已经在张家良的威压下失去了自我。
桂温明第一次感觉到力浩然的脆弱简直是不堪一击,好像印证了江湖上了一句话——江湖越跑越老,胆子越混越小;现在的力浩然,不知是否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桂温明在他身上看不到哪怕一点男人的气概了,他现在仅有的只有失去理智的焦躁,另外便是怯懦,还有女性化的阴柔。
就这样,力浩然、桂温明和宋程程在疗养院吃了一顿莫名其妙的饭,疗养院的饭菜堪比豪华宾馆,中午还备了酒,是宋程程特意备的拉菲,面对着如此的美女,即便是力浩然如此阴柔之人,也不愿意表现的太过懦弱,他在餐桌前终于逐渐恢复了正常,频频的向桂温明和宋程程劝酒,显得非常的热情,极具主人风范,就这样三个人吃得都很开心。
“力省,你现在应该停止一切‘危险’的行为,安心疗养,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来之前桂温明就给宋程程明确了任务,宋程程之所以前来,并且乖乖的听桂温明安排,心中自然有他的小心思,她最近一直待在京城帮宋童童带孩子,所以京城的风吹草动她都一清二楚,这段时间力浩然借助那帮太子党的能量,还真在京城搞出了名堂,很多有关张家良的不利传闻不断传出,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宋程程有些着急,正好这时候桂温明发出邀请,她便毫不犹豫的前来。
宋程程的话让力浩然心中不快,但是他却不敢去反驳分毫,但是神色却在瞬间变得有些黯然,拿起红酒杯子,狠狠的灌了一口红酒下肚,道:“其实我心中清楚,张家良不是易于之辈,现在你别看边南闹腾得欢,好像张家良已经陷入了绝境,但是……!”
力浩然心中满是苦涩,说完停顿一下,不停的摇头,脸上露出了太多的无奈,继续道:“你们不知道张家良的厉害,这个人的厉害我是充分领教过了的,在政府内部,张家良从来到边南到完全掌控局面就用了一个月,而从张家良对政府副省长的第一次分工看,他就已经掌握了很多很隐秘的信息了,有几个可能存在问题的人,他都做了周详的安排,可能在那个时候,他就想到了今天了,你们发现没有,现在外面风声这么紧,可是张家良却没有任何明显的动作,这是他的性格吗?”力浩然边说话边摇头,神色更是黯然说道:“事情反常必有妖,事情太反常了,不妙啊……!”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向面前的两位倾诉,这番话说出来可见他的思维清晰,头脑清楚,全然不像是犯病的状态,说完他双手护着头,越来越沮丧,桂温明与宋程程对望一眼,两人都面面相觑。
“那你想干什么?”宋程程道,这是她最关心的,她真怕力浩然失控之下做出不寻常的事情,明着真刀真枪的干起来,张家良谁也不怕,但是就怕背后有人暗箭伤人,那样可是防不胜防呀?
力浩然的面色一冷说道:“我有什么办法?在边南,只要有张家良在,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空间;我想离开边南,可是偏偏京城……唉,他们顾虑太多,不让我离开,眼睛里只有边南的利益,没有我力浩然这个人……我……我逼不得已才撂挑子的,我现在躲在这里其实就是不想掺和边南的这场政治风波,说句实在的,无论是鲁萍还是张家良,都是厉害人物,我有自知之明,我是惹不起他们的,即便是孙明申回来,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掌握主动,张家良自不必说,鲁萍韬光养晦、忍辱负重到今天,这也是我不能企及的!”
力浩然哈哈一笑,笑声尖锐而又高昂,刺的宋程程耳膜微微发痛,只见力浩然拍了拍脑袋继续道:“所以啊,我是外强中干的人,张家良是个沽名钓誉的人,这次风波中,我闹得最凶,我最不给他面子,如果他能占得先机,我反而是最安全的,因为他也不想落下对我赶尽杀绝的口实,这也不是他的风格,当然,如果张家良倒台了最好,我吆喝在前,鲁萍不是瞎子聋子,他是看得到我的功劳的!”
力浩然侃侃而谈,说出来的话思路清晰,堪称深谋远虑,让桂温明和宋程程都大吃一惊,尤其是桂温明,他一直在力浩然面前都是颇有优越感的,在家族中他也一向照顾力浩然,他万没料到,他一直都没有太懂力浩然。
“哈哈!”力浩然继续阴笑,样子特别的阴柔,但是神态却和蔼,他挑了挑眉头道:“温明啊,你很吃惊吧,你浩然哥跟你不一样,你从小受家族长辈的宠爱,你的路都是别人给你铺好的,你只要沿着路走就可以有一个辉煌的前程,但我不同,我是外姓人!”
力浩然的脸上泛起极度痛苦之色继续道:“我只是桂家边缘化的人物,毕业后本来可以留在京城发展,但是桂家却逼着我返回边南,直到今天依旧不让我返回京城,如果不是我自己混出了一点小名堂,桂家可能就会彻底的将我遗弃掉,家族对于那些无用的人,下手比敌人还狠心,到现在还有兄弟因为犯了错被流放到国外不得回国!”力浩然语气平淡,但是字字句句说出来却自有一股气势,他边说边站起来。
听到力浩然的话桂温明也是陷入沉思,确实如力浩然所说,家族对犯了错的人时常会处于极刑,而流放到国外让他们终生不在进体制,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而力浩然在家族中确实是边缘人物,因为桂系本姓的青年才俊就很多,根本不可能去重用一个外姓人,力浩然他自己看不透这点,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必然会痛苦万分。